第270章 小不点,你乖,开枪,瞄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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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棉签沾了药水,给她轻轻擦拭手腕伤口。
  伤口还未结痂,里面血肉可见,还好并未感染,怕是以后要留下疤痕。
  起身,从抽屉里取了他经常用的创伤药,均匀涂上,纱布缠上一圈,绑定。
  脖颈伤口不深,却难以处理。
  慕凝蓝处于坐姿,又微微附颈,完全挡住了伤口,尤其那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半个身体。
  心生烦躁,觉得太过碍事。
  将她身体微微转过去,双手伸过去,捞住那一头柔亮青丝,握在手中,丝滑如丝,本想往后捋顺便罢。
  鬼使神差,不知是心不自控还是怎么一回事,魔怔了。
  男人修长如竹的手指,穿梭发间,灵活拨弄,最后居然编出一个麻花辫。
  他被自己这一行为怔忪几秒,手被蜇了一下似的松开,沉寂数秒。
  没有皮筋,视线四找,定在床单上。
  床单碎花纹理,艳丽亮堂堂,心动,手也开始动了。
  嘶啦一声,撕掉一条,斡旋几圈,绑在她发尾。
  又将她身体转正。
  视线再次定住。
  没了长发遮挡,她整张脸暴露于空气中,标准的鹅蛋脸型,一方下巴,圆而尖,鬓角几许鹅发,毛绒绒的,映着窗外阳光,偏橘色,短而卷曲,衬的小小颊畔,愈加柔亮可人。
  阿婶口中“盘发”两字,那么应时应景的滚进他脑中,一如适才,他将她盘起的编发。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东西烫了一下,熨熨贴贴。
  转瞬即逝,又莫名烦躁。
  抬手,想扯落那个扰人心魂的大辫子,指尖触到发丝,终是顿住。
  手上移,转而托住她后脖颈,另一只手拖住她纤细腰肢,将她身体放平。
  她乖乖任其摆弄,躺着不动。
  将她脑袋转过去,露出线条完美的柔美脖颈。
  伤口有两处,不深却狰狞乍眼,紫痕结痂。
  他身量太高,只能一度附低身躯,才能方便处于一个便利姿势,给她处理伤口。
  他拿着棉签的手伸过来,慕凝蓝却闭上了眼睛。
  赫连城皱眉,无暇顾及。
  棉签蘸着药水,轻轻在她伤口蘸拭,动作轻而缓,极尽一个常年只懂握抢的男人的极限。
  药水冰凉,许是痒了,她动了动身体。
  他手中棉签不小心戳到她伤口,慕凝蓝轻哼了一声。
  赫连城距她之近,自是听到。
  可这声音细小如丝,软糯嘤嘤,听进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耳中,总是染了色彩。
  棉签自指间噶然折断,他目光灼灼,已不在伤口处,落在她发声的嫣浅小嘴儿。
  喉结涌动。
  她两片唇瓣微微泛白,起皮还有裂纹,无端的令人动了润泽之心。
  他头低下来,是那么猝不及防,薄唇落在她眉心,如微风擦过花瓣般轻柔。
  身下的人安静。
  薄唇一路擦过她脸颊,蜿蜒而下,落在她唇瓣中间。
  轻轻触上,温柔碾压,如丝如雨。
  心头悸动和燥乱,迅速蔓延四肢百骸,体内火苗簇簇,最后燃起熊熊大火。
  体内沉寂的野兽一点一点苏醒,呼吸失了正常节奏,浅尝一口,依依不舍,却润泽了她唇瓣。
  柔软湿润的触感,就像她润泽潋滟的唇瓣在他心尖舔了一口一样。
  千丝万绞的漩涡中,他强忍住,从她唇上撤离,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极力压抑体内乱窜的欲望冲动。
  然而此刻,慕凝蓝睁开了眼睛。
  四目撞上,唇唇距离很近,呼吸交融。
  她眸底空寂无波,他眸底暗潮涌动。
  赫连城霍地站起身,距她一段距离站定,双手插袋,好一会儿平复凌乱,缓解体内燥热。
  再回头时,她已经阖眸,似是睡着。
  他重新走过去,心猿意马,拿起棉签给她处理脖颈伤口,收拾好药箱,黑着一张脸离开。
  再上二楼,是跟着医生一起进来的。
  第一时间是让医生给她输营养液,近三天滴水未进,她身体早已空乏虚脱。
  医生来的时候,慕凝蓝是醒着的。
  一双黑穗穗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沉落的夕阳。
  完全无视屋内两人。
  医生给她做了详细检查,又抽了血,拿回市区急速化验。
  夜九点。
  医生拿着出来的化验结果,脸色凝重,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赫连城冷眉刮过去。
  医生敛着气息,作简单陈述,“我认为这个姑娘心理和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她的身体已然无恙,可心理和精神疾病,药物难起作用。”
  如此明了,赫连城明白过来。
  上次阿澈调出慕凝蓝的所有病志自脑中闪过,不禁地握紧了拳头。
  医生继续道,“她主要是心里郁结难疏,所有情绪聚焦心口,难以排解,长期下去,并不好,严重的话,怕是连语言功能都会丧失,心药还需心药医,主要还是要靠她自己意志,另外,多和她说说话,刺激她。”
  赫连城眉间凝结成冰,摆手,医生叹气离开。
  赫连城自她身侧坐下,攥住了她冰凉的手指,嗓音带了温度,“小不点,南宫藤牵绊你至此?”
  南宫藤三个字,像是一把匕首直插她心脉。
  处于僵冻状态的慕凝蓝终于有了反应,睫毛颤动了下,攥紧了赫连城的手指。
  “你爱他如此至深?”赫连城察她反应,另一只手握住了她肩膀,“你伤心难过,可你这是折磨自己,知道吗?你给我好好活着!”
  慕凝蓝眼波流转,指甲颤动,抠进了他掌心。
  “南宫藤伤了你,你要这般伤自己?傻不傻?”
  逼至绝境,慕凝蓝浑身抖如筛糠,睫毛颤个不停,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下来,抱住了脑袋,拼命摇头,嗓子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就是哭喊不出来。
  最后,她按着疼痛的胸口,卷缩床上。
  “好,不说了……”赫连城呼吸一颤,将她颤抖的身体裹进怀中,给他依靠,给她温暖,拍着她抖栗的后背,“听着,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不该将自己困死在狭小的牛角尖里,这个世界,谁离了谁,照样活,该吃吃该喝喝,痛,我知道你很痛,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慕凝蓝听到了,只是难过的流着眼泪,心中绞痛的感觉快要将自己淹没,可她无法控制。
  呜呜咽咽的,痛苦不已。
  最后抱住了赫连城的脖子,仿佛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寻到了灯塔。
  赫连城双臂收紧,只是抱着她,任她泪涌如泉,泪水淌在他脖颈,也淌进了他的心。
  这样的状态持续很久,浑浑噩噩中,慕凝蓝安静睡着。
  赫连城望着怀中死死揪住他衣领那么一点人儿,不知作何办法……
  将她更紧收纳怀中,丝丝低语,“小不点,你还有城哥哥……”
  第四天。
  阿婶应赫连城要求一早上楼,帮慕凝蓝洗漱,甚至去卫生间都不可大意马虎。
  早饭,阿婶好言相劝,还是喂不进去。
  赫连城试了几次,她配合吃进去,吐了,再喂,又吐,如此循环。
  找来医生又输了两瓶营养液。
  论及饮食问题,医生诊断她是厌食症。
  人无一丝魂气,何况懂得食五谷?
  中午。
  慕凝蓝犹在梦中,被赫连城强行托下床。
  他一脸冷酷,再无一丝温柔和耐心。
  慕凝蓝木讷的被他牵着下楼。
  门口,赫连城给她换了一双女式军靴。
  仿佛第一次踏入尘世,清风拂面。
  风儿吹起鬓角长发,缕缕飘散开来,她微微仰脖,感受着风儿的滋润,才有一丝生机。
  赫连城一身酷装迷彩,凝她数秒,给她时间适应阳光之后,将她拎上越野车。
  阿澈开车,时不时透过后车镜望向后排座。
  一个木头,一个面若寒霜。
  车沿着山道蜿蜒爬行,一个多小时,在山林口停驻。
  慕凝蓝被赫连城拽住下车。
  她目光有了转动,看着周围环山围绕的山野老林,带着审视新奇的目光。
  赫连城眉间微微舒展,语气却是冷的,“看什么?等会有你看的!”
  拽着她前行。
  这是一片被山林围起来的猎场,猎场不乏各种野兽走禽。
  每年他从国外执行完任务,闲暇时刻,便会来此消遣活动。
  本是沾血杀戮之人,混迹这里是常事。
  阿澈打开越野车后备箱,端出两把猎枪,一把递给赫连城。
  赫连城接过,慕凝蓝眼睛触到黑漆漆的枪口时,目光定住几秒,仓皇移开。
  三人整装,沿着丛林小径,走进山林。
  午后阳光正艳,穿过层层密密的繁枝树叶透射进来,山林光线忽明忽暗,空气湿润,清新而清爽。
  走了不过二十分钟,看见前方一个猎场木牌标示。
  赫连城给身后跟上来的阿澈一个眼神,阿澈领会,越过两人,率先进入猎场。
  他们随后。
  进入猎场,慕凝蓝仍然茫茫怔怔,尤为不明,自己身在何处。
  赫连城看她这样,唇角勾起一抹笑,却是寒冷的。
  将她带至猎场一角铁丝网围栏处,指着丛林一处,“小不点,好好看看清楚。”
  慕凝蓝这次有了反应,看了赫连城一眼,视线落在他指的围栏里一角。
  不过几秒,她一双墨黑瞳孔紧颤收缩,后退了几步,大叫了声,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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