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母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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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藤紧锁眉头,声音淡如风,“林姨,你先和医护人员退离,我带蓝儿……看看母亲。”
  “少爷?”林姨纤淡眉头拧起,“你不能让她……”
  “林姨!”南宫藤冷声打断,转而,嗓音略微缓和,“下去吧。”
  林姨被南宫藤一声轻喝惊得一怔,脸色异常难看,恭敬回道,“是,少爷。”
  掠过慕凝蓝身侧之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如果那眼神是一把利刃的话,慕凝蓝已被利刃刺瞎。
  她抬眸看向南宫藤。
  南宫藤却未看她,眉眼安静,牵着她进入里间,在床前站定。
  轻轻拦住慕凝蓝纤细腰身,视线却定在床上躺着的苏荷。
  沉默良久,一句话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自唇逢溢出,“母亲,这是蓝儿,是你的……儿媳妇……我今天带她前来见您……”
  “……”慕凝蓝心脏像被一条麻绳拴住了一样,搏动艰辛,抬头望他,“叔叔……”
  喉间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卡主了一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却暗潮涌动。
  南宫藤愿意带她前来看望母亲,意味着他已经向她敞开心扉,是某种意义上的认定。
  突然,腰上一紧,她蓦然回神。
  同时,他清幽的嗓音再次响起,不复之前温柔,“傻愣着干什么?不是对这里好奇吗?这是母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可却带着丝丝冷意,又透着几无可察的责备之意,这让她有些害怕。
  慕凝蓝将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女人。
  婆婆身体纤瘦,皮肤苍白,头发很长很黑,铺满枕头,虽然闭着眼睛,但从大致五官轮廓不难看出,南宫藤大抵是与苏荷长得几分相像。
  尤其是鼻子以上部位,只是不知道睫毛掩盖下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母亲……”
  慕凝蓝轻轻一唤,却有种古代被夫家认祖归祠的感觉。
  而她一声温软轻唤“母亲”,却像一把枪打进南宫藤心里,血肉模糊,本以为释然,却依旧痛。
  为苏荷而痛,他带着母亲憎恨之人之女前来,无形中是对苏荷一种伤害。
  握住她腰上的力道,不由地加大再加大,他全然未察。
  直到慕凝蓝痛的嘶了一声,他才惊蛰松开,“抱歉……”
  慕凝蓝轻易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痛苦,不敢再说什么,更不敢问什么。
  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荷。
  最后,坐在床前,将手伸出去,却被南宫藤冷声打断,“你干什么?”
  “……”她能干什么?不过是想握握苏荷的手,她以为自己行为哪里不对,毕竟苏荷是病人,她竟然乱碰,犹想至此,慌乱道歉,“抱歉,我只是想拉拉母亲的手,她的手很漂亮……”
  南宫藤眸光闪烁,视线随之落在被子外面。
  那是一双纤巧又漂亮的手,以往通过苏荷手中设计的服装,件件臻品,尤其是旗袍,是母亲钟爱之最。
  摸了摸慕凝蓝的脑袋,坐在她旁边椅子上,语气尽量平静,“蓝儿,以前我不愿意你靠近这栋洋楼,一是,母亲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经不得一点意外之事,就连我也是隔一段时间才来看望,二是,每一次看着躺在床上睡着却醒不来的母亲,以前一些痛苦回忆会再次被揭开,也让我想起父亲……”
  说到此处,他握住了苏荷的手,轻轻摩挲,之后将苏荷微凉的手小心翼翼放进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
  慕凝蓝小手伸过去,不够大,却覆盖在他手背上,犹豫了下,才开口,“父亲他……”
  南宫藤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缓缓收紧,心也跟着收紧,“你猜的没错,父亲曾经对不起母亲,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我一直不愿提及,明白了吗?”
  虽然已然猜到是这种情况,但亲耳听南宫藤道出一切,还是为之震惊。
  难怪南宫藤对南宫榈冷漠视之,甚至夹杂恨意,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一个女人,最珍贵最美好的时光给予一个男人,倾尽一生为爱蹉跎,从结婚到相夫教子,竭尽余力,然容颜未老,最终却迎来一场末日背叛,搁在谁身上,如何能不恨?
  若换做是她,估计也无法逃离一个恨字,她突然能理解南宫藤心中所痛,此刻为他痛而痛,爱一个人大概就是如此,对方的喜怒哀乐时时刻刻影响彼此的情绪。
  对于一个深沉寡言之人,话匣子一旦打开,人的好奇心便会成倍翻涨,想要了解更多,这是人的通病,她就犯了这种病,“可是,母亲是因为什么才成这样?”
  本握住慕凝蓝手的大手,忽然松开。
  南宫藤心头钝痛,眸底仿佛染上一层血色,凝着光线下慕凝蓝柔亮的侧颜,声音凉薄如水,“是车祸……”
  “车祸?”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答案,又问,“是怎么……”
  “蓝儿,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南宫藤霍地起身,将慕凝蓝拽起来,往门口走。
  慕凝蓝还想问什么,却没敢再问,此刻看似亲昵牵着她的男人,浑身却透着一股阴冷,睁眨眼间,淡淡疏离倾泻而出,又长又硬的睫毛是无法掩盖的。
  这让她无端想起了那夜她在卧室门口等他的一幕,他亦是这般冷淡,寂寥,萧寞。
  一路沉默,回到主楼,气氛很奇怪,慕凝蓝觉得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冰凌凌的。
  进入卧室,他突然踢上房门。
  力道不轻不重,砰地一声,心,随之震了一下。
  下一瞬,慕凝蓝被他猛地抵在墙上,发出嗵的一声,仿佛要骨碎后背钻心的疼。
  正要反驳,问他这是抽的什么风,小而尖的一方下巴,被他长指攥住。
  薄唇欺下。
  吻,肆虐而狂烈,啃咬的力道毫无章法,缠的她舌根发痛,她脑袋嗡嗡的,眼眶发烫,点点湿意迅速侵润了睫毛。
  她愤懑的拼命挣扎,却被他一手轻易桎梏。
  这样暴戾无情的他,以前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可都是事出有因,而今晚他……
  猛然抬眸,窥见他眸底星河漫溢,犹如水光流动。
  她惊蛰之余,挣扎的动作颓然安静,错觉吗?
  那不是星光,是泪光吗?
  若不是,唇舌间的淡淡清咸,又是什么?
  突然恍悟,他在痛苦什么……
  衣衫被褪,一映成雪,她像小草一样被钉在墙上。
  他覆在她小小肩头,沉喘如兽,冲撞索取。
  是的,那一刻,她只感觉索取。
  完全不同以往,像是一种情绪和心理上的宣泄,又像是用身体寻求安慰或是麻痹转移痛苦的方式。
  在她心里,他是天上不可追逐的祥云,是站在神坛上俾倪众生的神,纵使天之将覆,一切有他在,便可得撑住她头顶上一方天,可是此刻,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又强大的男人却仰仗小小的她,在寻求慰藉,更像一只受伤的老虎,舔舐伤口。
  纵然他让她痛了,她依然怜之。
  若这是唯一可以慰藉或是让他好受的方式,那她愿倾尽给予,想来,她只剩下这幅皮囊了。
  小小身体堪堪迎合,任他折尽,蛮力粗暴他无法控制,狠时重时,唯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痛苦呢喃,“蓝儿,蓝儿……”
  本是酣畅情事,他俊美汗湿的五官却现痛苦,可她知道,他的痛在心里,她感同身受,他每每冲撞疯魔似的仿佛要使劲所有力量侵尽她,她痛,他又何尝不是?
  痛伴随生理上不可避免欢愉的一场情欲,将她推至一次比一次汹涌的激流里,抛高忽低,沉沉浮浮。
  又好像,这是最后一场抵死缠绵一样。
  从地板到浴室,再到床上,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那一瞬,他覆在她身上,粗喘不已,再不愿动一分。
  两人汗湿淋漓,相溶一体,耳畔他的嗓音微弱,黯哑,模糊,“蓝儿,抱歉……”
  他好像总这么说……
  双臂收拢不住他汗湿后背,指尖轻轻抚过那处枪伤,心中酸涩,“我都明白……”
  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在她身侧,疲累不堪,还在喘息,平息一会儿,却将她整个人提到他身上,让她以最喜欢的姿势趴在他身上。突然说,“蓝儿,你不明白……”
  她往他脖颈处钻了钻,“我知道,你觉得我年龄小,一直把我当孩子,有些事情可能我真的不懂,叔叔,在我心中,我一直以你为天,你强大到无所无能,可是再强大,你也只是食五谷杂粮之人,也有累的时候,你不是超人,这个世界也没有无所不能的神,何况你呢?我的肩膀瘦弱又小,可是我想与你分担一些,一个人承担生活中所有真的太累,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夫妻本为连理,是生活中相濡以沫,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再小的力量也能起到微薄之力,对不对?”
  南宫藤双臂收紧,下巴蹭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
  “现在念起我的好了?”
  她眸底若有似无点娇嗔意味,有些委屈。
  南宫藤抚着她滑腻后背,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着,“你纯真又纯粹,这是我最珍惜最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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