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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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谁都没在说话,一时间室内除了炭火偶尔炸开的噼啪声,满室寂静。
  卿长生能感到对方对自己的冷淡,他也不多生气,时野从小就这样,每当生气了又不敢跟自己吵架时,总是会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而这时只要他服个软,再讲两句好话,这人保管再也绷不住这张冷漠假面。
  耳根子软得要命。
  卿长生知道这次时野是真的气得狠了,也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他随便寻了个话题,又主动凑到时野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
  你知道尚宏才为什么要到这来么?
  时野的耳朵被对方呼出的热气吹得有些痒。我怎么知道。
  他之前因为一名女子跟人争锋持吃醋,当街将那人打死,皇上听闻此事后龙颜大怒,为了保住他不受刑罚,永定侯这才忍痛提出将他丢来这里,上阵杀敌,戴罪立功。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一滩烂泥,永定侯在朝苦心经营二十年才爬上如今的地位,到时恐怕要被他这乖儿子一朝悉数败光,真是可惜了。
  时野嘴上说着可惜,语气却是十足的幸灾乐祸。
  嗯。卿长生感受着对方说话时喉结的震动,又忍不住拿脸蹭了蹭对方。
  一别三年,上千日夜,他实在太想念时野了。
  以后他在惹你不高兴你尽管罚他,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哪怕之后向永安侯告状,对方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时野一听,乐了,这是还替自己记着中午挨尚宏才的那顿骂呢。
  嘿,我净当听狗叫了,谁像你似的这么记仇。时野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惩罚一只不听话的猫。
  我懒得管他,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
  你知道的,阿野。卿长生的回答依旧不急不缓。
  时野今天生了太多次气,到了现在早再发不出脾气了,闻言只叹了口气,又问道:自己主动来的?
  嗯。卿长生点了点头。皇上上朝时说这里离京城太远了,他想派个督军去看看军中风气如何,当时没人答话,我便主动请缨了。
  说得好像多骄傲似的。时野啧了一声。其他大臣估计都在心里骂你傻呢。
  人活一世谁不是为了自己,又何必在意他人眼光。卿长生吸了吸鼻子。阿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注定只能殊途,那就换我来走上你的这条路,你不需要生气,也不需要内疚,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不要推开我,好么。
  卿长生说这话时时野借着炭盆内燃起的火光低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对方的视线也正一错不错落在他脸上,在暖黄火光的映衬下,卿长生的眼睛里波光粼粼的,像是在哭。
  时野抿了抿薄削的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再张口。
  卿长生一路舟车劳顿,强撑着精神同时野又讲了几句话后便沉沉睡去,哪怕睡着了也要紧紧拉住时野的里衣衣摆,似乎生怕醒后发觉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好梦。
  时野却睡不着了,他微微起身凝视着卿长生的睡颜,淡色的唇,清隽的脸,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大团浓密阴影,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似乎三年时光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这样的人合该在书院里挥洒笔墨,于朝堂上进献良策,却决计不该呆在这山穷水恶之地,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时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又往怀里搂了搂,卿长生被他的动作惊醒,却丝毫不见生气,只半睁着惺忪睡眼瞧了他一眼,便顺着他的力气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在时野认识卿长生的这数十年间,他一直都是这样乖顺又安静。
  时野躺在床上,突然就回想起了两人以前的许多事。
  时野第一次见到卿长生是在自己十二岁那年,彼时公侯大臣的孩子统一在太学院读书,时野早早就被他爹丢去军营,虽然仍挂名在太学院,十天半月不去念书也早已成了常态。
  不过时停云望子成龙,虽然自己是个没读过多少书的粗人,却十分希望时野能文武双全可惜时野对读书全无兴致,想着法的偷懒耍滑,可差点没把时大将军气个半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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