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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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救活你的朋友亭瞳么?
  曲遥打断了小穿山甲。
  那化身成人形的小兽猛地住了口,颤了颤身子,一脸震惊地看向曲遥!
  于此同时,宫兰卿脸色骤变!宁静舟和澹台莲都察觉到了宫兰卿的变化!那是一股极其可怕的杀意!那本该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青年脸上突然浮现出无比凶戾的神色来!
  你怎么知道?你竟知道亭瞳哥哥?小男孩颤了颤。
  我问你,他为什么会死?他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冤屈?曲遥握住男孩的肩膀轻声问道。小男孩突然泪如泉涌,曲遥一愣,委屈和难过几乎像滔天的海水一般从男孩瘦弱的身上溢了出来!男孩情绪激动,所有的话似乎全部涌到嘴边,可一时不知从何开始。紧接着那男孩泪流满面道:长白宗就是一群畜牲!不!畜牲都不如!他们就是世上最虚伪
  曲遥登时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这男孩开口的第一句,居然骂的是长白宗。
  然而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冷厉的琴弦铮鸣!曲遥的眼前霎时一片血光。
  温热的血液飞溅到曲遥脸上,曲遥睁大瞳孔望向男孩,眼前那男孩双瞳猛地失了焦距,之后浑身一颤,他就那样直直地倒在曲遥面前,之后幻化成了原型。
  那是一只小小的穿山甲,它蜷缩着身子,倒在血泊中再没了声息。
  在曲遥的记忆里,关于这只小兽的最后一帧画面,便是它那早已破碎的,伤痕累累的小小爪子。
  曲遥颤抖着抬头,失神无措的眼神正对上宫兰卿眼里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你问完问题了。宫兰卿擦拭着手中那把梓木长琴,面无表情地说道。琴弦上泛出冰冷又可怕的光泽,只是一击,这把琴便直接击穿了那小穿山甲的心脏。
  第45章 、(倒v结束)扪心问情,情难自禁
  你曲遥看着地上那一团小小的尸体,无边的愤怒涌上心头!曲遥直接从腰间扯出昊天镜就要往宫兰卿那张看了就想让人揍一顿的脸上打去!却不想被澹台莲一把拦住,澹台莲飞身起势,一掌拍在曲遥的胸口!
  这一掌非花架子,乃是用了澹台莲四成功力,曲遥猛地后退了几十尺!之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昊天镜也甩了出去!这一掌把曲遥打的眼前一片漆黑!曲遥没有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
  澹台莲拦在宫兰卿身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看着半跪在地的曲遥。
  却不想那宫兰卿看着掉落在一旁的昊天镜居然勾了勾嘴角。
  哦?居然是女娲昊天神镜!想不到贵派弟子居然佩着这样的宝物!宫兰卿拾起昊天镜,翻来覆去看了看,对着死死瞪着他的曲遥冷笑道:这东西要是拍在你天灵盖上,你可不止是吐口血那么简单
  还请阁下放下这面镜子。澹台莲面无表情地看着宫兰卿,浑身的冰碴子隔着十几丈都能给人扎死。澹台莲眼神冷厉,轻启薄唇道:我蓬莱的孽徒不知礼数,自有我蓬莱管教!就譬如贵派的密宗隐情自该由贵派之人亲手处理一般!
  小王子就是小王子!澹台莲毫不愧对自己那一连串的外号,怼起人来自带贵族气场!
  宁静舟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熨帖至极,恨不得当场跳起来给他师父喝彩。
  那是自然。宫兰卿微微一笑,隐藏起尴尬,将昊天镜递还给澹台莲之后尴尬一笑:今夜之事我权当未曾发生,明日我们启程便上长白,只是您这师侄,确实是要好好教教礼数了。
  宫兰卿俯身向澹台莲一拜,飘然便走了,临走前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来。
  曲遥是吧,早有耳闻。宫兰卿临走前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曲遥:如今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被蓬莱收进来了。
  曲遥听了这话没有反应,倒是宁静舟听罢青筋暴起!右手边的绝影剑已经将要出鞘!却是被澹台莲按了下来。
  那是长白宗的掌琴大弟子宫兰卿,长白宗主宫垂云一共有四个护法大弟子,这厮便是其中一个。他手中那把琴名叫天泉咽,乃是长白四大镇宗神器之一。那人的水平不在我之下,我们不能明面上交手。澹台莲沉声道。
  宁静舟点了点头,道理他都懂,各宗派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不能搞的太僵。
  曲遥此刻仍跪在地上,他胸口依旧疼得厉害,曲遥勉强支起身子,却是支了几次都没有支起来。
  就在曲遥浑身无力之时,下一秒,他就那样落在一个散发着冷香的温软怀抱里。
  还能动么?转过去,我给你传功疗伤。
  那是澹台莲。
  澹台莲的气息离着他是那样近,他的每一寸呼吸都能钻进曲遥的毛孔里。那人用一种曲遥从未听过的温软语气轻声问道,然而曲遥死都不肯背过去。他努力想要挣脱那个怀抱,却被一次次牢牢锁在怀里。
  曲遥!澹台莲最终有些恼了,他沉声道:你太冲动了!
  你放开我。曲遥沉声,咽下喉头一口鲜血:我去埋了那只小兽。
  不准!澹台莲沉声喝道:你现下受了伤,赶紧背过去!这一掌我是当着宫兰卿的面打的,我没办法打轻听话!背过去
  我不!你放开我!曲遥咬牙低喝!眼神里全是生人勿近的倔犟!曲遥甚至推了澹台莲一把,却被澹台莲拦腰强行一抱,揽回怀中。
  曲遥!!你什么时候能听点话?澹台莲怒喝。
  那你呢?曲遥冷笑一声啐了一口:你让我和师兄在外面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不回来!我们怕你身子出事,慌的下来寻你,你看看你方才见着我们的时候说的那两句话!哪句算人话?
  澹台莲一滞,抱着曲遥的手猛地僵住了。
  你说什么?澹台莲沉声问道。
  我俩以为你中了招,被藏在这棺材里,就挨个掀棺材掀了一个不是你,掀了另一个还不是你我们就一直找你让我们听话!这就是你让我们听话的结果!曲遥这话里已然带了点哭腔,他说的神情激动,肺腑震荡,几次把呕上来的血又强行咽了回去,唇边齿上却已是一片鲜红。
  澹台莲愣怔地看着怀里的曲遥,便看见了曲遥那伤痕累累的手,十个手指甲早已经被磨掉了。澹台莲微微颤抖着睫毛,眼神明灭。
  我找你找不到然后这个时候你就从那儿大摇大摆出来了!你倒好,先是给我俩骂了一顿,然后你
  好了!曲遥你听话!背过去!你现在有伤,凝神调息!不可再情绪震荡!澹台莲的声音一紧,已然是命令语气。
  曲遥眼神里全是难过,还是不肯罢休。澹台莲叹息一声直接准备用强!手指比作剑指,直接戳向曲遥的膻中大穴!却是被曲遥猛地挡了一下!澹台莲是半跪的姿势,猛地失去了平衡曲遥一愣,条件反射去拉了一把澹台莲,于是顺理成章地也失去了平衡
  澹台莲往后头一仰,曲遥往前头一摔,只听噗通!一声,俩人双双跌进了河里。
  河水冰冷刺骨,唯那人的身子温暖甜香。曲遥一愣,唇舌之上瞬间一片柔软温暖。澹台莲的气息透过泉水猛地侵入曲遥的口中,那是常年熏出的白梅冷香加上三钱甘松,三钱丝柏,加上半钱莲芯的气息。
  那是澹台莲专调的香方,曲遥至今无法遗忘。
  澹台莲此刻就在曲遥的身下。
  这熟悉的一幕再一次上演,即便已经时隔了三百年,这人的气息和味道还是刺激着曲遥的每一根神经。
  被压住的澹台莲猛地睁大眼睛,僵硬了一瞬想要推开压制在身上的人,却发觉他根本无力推开。他想咬在那覆盖在自己唇上的亲吻,可他颤了颤,终究是舍不得
  那些邪祟和下作的念想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这一吻便如干涸的土地碰触了雨水一般,澹台莲的理智是那样抵触,可身子却是万般渴求。
  仿佛千百万年来,他等的就是这么一个瞬间。
  曲遥呆住了,他想赶紧起身,却发觉胸口一片疼痛直连腰腹。澹台莲这一巴掌打的妙,妙到曲遥现在根本直不起腰来于是曲遥只能继续吻着澹台莲他寄希望于澹台莲能不能突然暴起把他踹开却发觉他师叔动都没动,仿佛僵死了一样。
  曲遥震惊地看着身下的澹台莲,眼中全是费解。他甚至期待澹台莲至少可以推开他或是打他一巴掌,可他并没有。
  澹台莲整个身子都在水中,长发无力地在水中散开,他那样乖顺地躺在曲遥的身下,眼神无措而挣扎,像个懵懂的孩子。
  他嘴唇香软温润,触感如同软玉一般,曲遥吣住之后,只觉一股邪火从胸中迸发,前世种种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澹台莲是那样乖顺温柔,任听摆布,甚至比水更加温软。曲遥甚至不满于单纯的触碰,只想狠狠咬下去,去到他身体里更深更不见底的地方
  澹台莲突然感觉到下身产生了某种异样,他登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腰腹处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力量直直顶到了他的下腹处
  澹台莲看向曲遥的眼里。
  是如烈焰一般灼灼的艳红!
  澹台莲猛地一惊,他想躲开,可身体却越发不听使唤,有巨大的难以掩藏的愉快和喜欢从脑中迸发出来!他闭上眼睛,指甲死死扣进肉中,拼命抵触这一切心魔,可终归是不堪一击。
  仙骨最终堕化成肮脏的媚骨。
  正气最终演变成妖丽的勾引。
  却在这时,一股大力将他从那刺骨的水中带了出来!
  曲遥!你没事吧!怎么跌进水里了?宁静舟把曲遥从水里拽了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曲遥一惊,赶紧侧过身掩盖住某处已经蓬勃发芽的痕迹,之后眨巴眨巴眼睛:
  我这个我没事,哦你管管你师父吧
  宁静舟狐疑地看了曲遥一眼,之后看向澹台莲,发觉澹台莲还沉在水里,没有上来
  宁静舟见状,赶紧撸袖子把澹台莲捞了出来!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宁静舟颤声问道。
  没没事。澹台莲面无表情嘱咐宁静舟道:你先去吧,我在这水里继续泡一会儿。
  啊?啥?泡一会?
  正直的宁静舟被澹台莲的要求弄的愣住了。
  嗯。师叔说的对,我也想泡一会。
  曲遥揉了揉鼻子,躲开宁静舟询问的眼神,他侧过头道:泡冷水对身子好。
  曲遥说罢,仰头噗通一声躺进了水里,努力把自己刚才的邪火儿压回去。
  宁静舟一脸无法理解,看着曲遥和坐在水中的澹台莲,宁静舟满脑子问号,满脸的不解。
  这一夜就这样平静而愉快地度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
  更了十来万字之后,俩人终于亲了。
  (老泪纵横。)
  第46章 、迷障消散,山花有泪
  第二日一早,长白宗便派了弟子下山来给这些横水村的村民们和姑娘们送解药了。
  那些长白弟子均着以黑白为主的长衫道袍,衣上绣着华丽精致的海屋添筹纹,裙摆袖口各纹一只仙鹤展翅。长白宗弟子最为独特的便是宗内特制的禁步腰配,乃是一道三寸长黑白间色的鹤羽。两道鹤羽在腰际随着微风轻轻飞舞,发冠后亦坠着两道飘逸的鹤羽,冠顶皆镶嵌着一颗红色朱砂石,如同仙鹤头顶的鹤顶红一般,那是长白道服的点睛之笔。
  长白的道服整齐划一,看起来庄雅不失仙风。只是长白弟子并没有蓬莱弟子那种白月清风的雅致和疏狂,个个脸板的异常僵直,神色庄肃严谨,叫人没来由地心生信服之情。
  曲遥等人亦向村民们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村民们听罢恍然大悟,原来这亭瞳馆干的竟是这坑人骗命的勾当!大家当初还着急着往里送女儿!
  被骗进去的女孩们被一个个地抬了出来。服下长白宗特制的九花玉露丹,一个个都逐渐恢复了神智,这几日丢掉的元气也都补了回来。
  曲遥长吁一口气,折腾了一宿此刻总算得了片刻清闲。他和宁静舟正坐在废墟上啃着两个肉包子作早餐。而那厢澹台莲早已去一旁晨练仙法去了,曲遥就了一口豆浆,看那一堆长白弟子忙里忙外,料理后续。
  那亭瞳馆失去了法术维持,再也不是金碧辉煌的模样,不过就是一堆破碎的纸片。有人提议将这堆纸片焚烧掉,毕竟这都是些邪祟之物,害人不浅。
  村民们一致同意焚烧,大家纷纷拿来火石和食油来准备烧了这些东西。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突然传来出来曲遥吓得包子差点掉进豆浆里,探头往那声源处一看,竟是个姑娘跌坐在亭瞳馆的废墟之前。
  曲遥定睛一看,只见那哭喊的姑娘生的无比高壮健硕,此刻正玩命地哭喊,她死死护在那堆废墟前面,阻止大家烧毁,全然是一脸谁先烧它先烧我的架势。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家纷纷上前,似乎是要劝阻那姑娘,然而那个姑娘偏是不听,只是不停摇头挣扎,死活不肯离开半步。
  出什么事了?宁静舟抬起头问道。
  呃那个姑娘,不会就是之前咱们进村时的那个大爷说的山花吧?曲遥问道。
  宁静舟皱了皱眉头,两个人站起身子,上前探查情况。一旁的长白弟子熟视无睹,长白宗修的是登仙道,需心无罡碍俗相不沾。对于这些民间疾苦,他们都是秉承着万物生死当顺应天意,不想管也不乐意管。
  曲遥和宁静舟才走了几步,就看见那姑娘身边有个大妈和坐在轮椅上泪流满面的大爷,那大妈一边擦眼泪一边劝阻,似是极其伤心。
  山花儿啊,走吧,这些都是骗人的。咱回家吧。那老妇人哭着劝道。
  我不回去!我死都不回去!山花躺在地上哭嚎道:我回去了我还剩什么?我回去了不过就是那个其貌不扬嫁不出去的丑姑娘!我爹不过是个瘸子!我回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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