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指尖(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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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如果气音是泥淖,末了的那声“姐姐”瞬间让她泥足深陷。
  江夏怎么也没想到江浔是何时练就出了这撒娇的本事,虽然他本身并没有在撒娇的自觉,可就是这么做了。江夏经历过江浔奶声奶气的童年,也承受过江浔粗噶变声期的折磨,谁能料到自己弟弟声音的完成时,是停留在这一抹轻飘飘上了呢?
  半晌后,客厅重归昏暗,而江夏房间的门打开了。
  “我整理完卷子了,来加入你们。”
  人气多了一份,众人无不欢欣雀跃,江夏走到尚有空余的长沙发前,正要掠过去搬椅子,却见到江浔拍了拍自己和李仲薇中间的方寸之地:“姐你坐这里。”
  李仲薇身子僵了僵,礼貌地往边上挪开位置,“嗯,姐姐你坐这。”
  江夏本来没打算做电灯泡,但既然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落座。
  这下长沙发倒是真的有点挤了,女孩们贴得近点倒是没什么,江夏和江浔也挨在了一起。
  江夏眄了他一眼。
  他坐得倒是挺放松,靠在沙发上,偏着头,一手扶着额看电视屏幕,没表现出多少害怕的样子。
  每个女生都抱着一个抱枕,江夏也不例外,刚坐下来就被塞了一个,李仲薇解释这样害怕的时候就有地方可以躲。江夏也不托大,她看恐怖片属于正常人反应范畴,唯一的好习惯就是不会开口尖叫,抱枕这种东西可以有。
  电影是日本鬼片《咒怨》,恐怖程度绝不逊于当年的《午夜凶铃》,难怪他们看的时候反应这么大。
  江夏做什么都很认真,看电影亦然,就算心怀恐惧,也会把每个情节每句台词都抠到细枝末节的那种,所以即便害怕得只能从抱枕后露出一双眼睛,她也没把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过,甚至完全忘了,自己出来看片这件事,本来只是应承江浔的援手。
  直到她在紧张之际把手放到身侧,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江浔的手背。
  下意识地往弟弟的方向看了一眼,江浔也正在看她。
  江夏的手抽了抽,收了点回来。
  江浔也是。
  恐怖的镜头展开视觉冲击,配上骇人的音效,江夏的右臂被李仲薇死死抱住了,女孩们开始往她的方向挤——因为不可能挤向右边男生的贵妃榻。
  江夏穿着一套短袖的纯棉家居服,露了大半藕臂在外头,被这么一挤,直接就贴上了江浔的胳膊。
  肉贴着肉,想躲都不能躲,和自己体温不一致的触感,来自于她的弟弟。
  按理说,她和他之间除了下半身的事情,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过了,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可也正是因为什么都做过了,此刻“姐弟”这个挡箭牌,就变得脆弱无力,只是靠近就会加速心跳,只是碰触就会温度上升,只是稍微放松心思,就会联想到以前抚摸过的皮肤、接过的吻、以及对彼此心照不宣产生过的不良欲望。
  肉食性的动物吃久了草就真的不想再吃肉了吗?
  不会,它们可能因为一点肉渣就溃不成军。
  明明两边的手臂都贴着一个人,感触却完全不同。左臂与江浔之间若有似无的摩擦,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只知道全身细微末节的神经都放大这种麻痹感,酥痒蔓延到了指尖,动弹不得。
  谁也不会怀疑姐弟之间应该靠得多近,血缘是亲昵最好的伪装。
  江夏觉得自己此刻的思想有点危险。
  李仲薇惊呼着问她:“刚才她身后是不是有一个人影?是不是?!”
  江夏刚才其实走了神,手臂似乎被人轻轻蹭了蹭,她故作镇定回答说:“好像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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