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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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巨人之印隘口的关卡不受重视,因此修得很简陋,外侧的木墙只有近3米高。冲到木墙下后,一些凶悍的敌军便在同伴的帮助下,开始攀爬。
  然而,他们刚一露头,就被早已守候在后面的长矛手给刺杀,或是被弓箭手射中,根本没人能够逾越。
  尤其是希尔尼斯,在夜晚的环境中,精灵的夜视能力简直如鱼得水。他就像打靶一样,以极其熟练的动作抽箭,拉弦,射出,不断重复,凡是敢从木墙上冒出来的敌兵无一落空,全部惨叫着栽了下去。
  于是,其他敌军便将攻击方向选在了关卡的大门处。和低矮的外墙相比,关卡的大门更加简陋,几乎就是用两张薄木板随意钉成的,没几下就被掀倒在地。
  但鲁兹对此早有准备,在门后,他放置了很多巨大的三角架。这些架子全部用粗大的原木制成,一排3—4米长,只需几个交错放置,就将关卡的门全部封闭起来。
  敌军显然想不到门后还有这些东西,这些三角木架又大又沉,难以搬动,冲在最前面的敌兵立刻被阻挡在外。后面的人不明就里,还在往前冲,于是一大群人就被堵在了门口,进退不得。
  “别挤了,快退回去!”一些敌兵急得大叫,另一些人则试图从几个木架的空隙间钻过去,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群排得整整齐齐的弓箭手。
  “放!”
  在肖恩的命令声中,一片箭矢飞射过去。那些敌兵拥堵在关卡门前,根本没有任何遮掩,就听一片惨叫声响起,最前面的数十人被射得像刺猬一样,尸体要么倒地,要么挂在木架上,鲜血霎时浸透大地。
  后面的敌军这才慌了,忙不迭的往后面退。
  “少主?”鲁兹望向雷蒙。
  “是时候了,上吧。”雷蒙嘿的一笑。
  鲁兹点点头,独自越众而出,向混乱的敌军冲去。他想干什么,难道想凭一己之力与敌人作战吗?
  就见鲁兹一边跑,身体一边开始膨胀,浓密的体毛泛出皮肤,指端生出尖爪,几秒钟后,他完成变身。出现在敌人面前的,已是一只飞奔而至的巨大比蒙兽。
  “天呐,是兽人!快逃啊!”
  看到的敌兵无不恐惧的大叫着,拼命向前挤,反而令队列更加混乱。
  冲到关卡门口,鲁兹凭借比蒙兽巨大的力量,几下挥爪就将需要数人才能抬动的三角架拨到一旁,跟着冲入敌阵。
  刹那间,就如同在人群中刮起了一道鲜血的旋风。只见比蒙兽如同冲入猴群的大象,利爪挥舞间,尸体与残肢抛向半空,鲜血飞溅四方,如同雨落,惊慌失措的敌军根本没有任何阻挡之力。
  很快,鲁兹就凭着蛮力冲到了关卡外,堵在一起的敌军被他冲得七零八落,在他身后是一条由数十具尸体组成的“血路”,余者心胆俱裂,四下奔逃。
  知道是时候了,雷蒙一挥剑,率领士兵们冲了出去。
  之后的战斗再没有任何悬念,被比蒙兽吓破了胆的敌军根本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抵抗,全部转身逃命,雷蒙等则衔尾追杀。
  不过,敌方的大部队自然不会眼看着己方溃败,就在雷蒙等追出关卡的时候,敌军本阵中立刻射来一轮箭矢,雷蒙军中的士兵不及提防,立刻有数人中箭倒地。
  同时敌军中又有两队人冲出,分左右向他们包抄过来,大有借机两面夹击的架势。
  雷蒙他们毕竟人少,不敢贸然深入。雷蒙见好就收,立刻下达回撤的命令,在敌军包围他们以前,众人撤回了关卡。
  那两队敌兵见雷蒙回撤,也不追赶,只是护着己方的残兵退回本阵。
  短短十余分钟,双方的第一场接触战就这么结束了。
  这一次攻防战,敌军付出了百多人伤亡的惨重代价,而雷蒙一方则只有在双方互射和追击敌军时,伤了十余人。如此战果,可说相当辉煌。
  不过众人却不敢就此松懈,敌方虽然吃了大亏,但相比他们2000的总数,损失也只是皮毛而已。而且这次攻击他们多少摸到了一些路数,下次再进攻时,雷蒙他们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但让人奇怪的是,雷蒙等严正以待,准备迎接敌军第二次进攻。但等了许久,对方却毫无动静,反而后撤了一段距离,似乎无意再战。
  肖恩不禁大感奇怪:“他们怎么不来了?”
  “难道你还希望他们来啊?”哈洛特没好气的道。
  “这一次只是试探性的进攻,真正的攻击应该会在天亮后才开始。”希尔尼斯猜测道。
  这和众人之前的预测差不多,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连次像样的进攻也没有,只做了一次尝试就放弃了。
  芭丝特不由失望的道:“喵呀,原来这样就完了啊,人家的刀还没沾血呢。”
  鲁本斯哈哈一笑,摸了摸猫女的脑袋:“放心吧,到明天就有得你打啰。”
  雷蒙点点头:“看来今晚他们不会再进攻了,鲁兹你安排好守卫,其他人都下去休息,明天才是真正的战斗。”
  鲁兹点点头,发出一连串命令,安排夜晚的守备,余下的人则各自散去休息。看得出,今晚的胜利让士兵们都很兴奋,他们不住的低声交谈着,一些人甚至说出了“敌人不过如此”的话。
  雷蒙他们自然不会这么乐观,这次胜利,主要还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敌军是加斯帕德正规军,战斗力不容小觑,等明天正式攻击开始,他们面临的,将会是极为艰苦的战斗。
  肖恩摸着下巴叹道:“我看敌人是认准了我们人少,不敢主动反击,所以才这么从容不迫。”
  鲁本斯点头道:“没错,这么点损失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我要是指挥官,也会等到天亮,再一鼓作气拿下这里。”
  “好,既然这样,各位就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多想无益,最后,雷蒙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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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鲁本斯他们都散去后,雷蒙本也想回帐篷睡觉。但想了想,他却又向营地另一边走去,那儿是收容伤员的地方。
  还没走近,雷蒙就听到伤兵的帐篷里传来索菲亚响亮的声音:“你帮我按住他,我先替他处理伤口…绷带,我要绷带…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唰啦一声,帐篷的门帘掀开,一名原属海丁顿的随军医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显然被索菲亚指使得够呛。
  一抬头看到雷蒙,那名医生愣了一下:“雷蒙大人。”
  “里面怎么回事?”雷蒙忍不住问道。
  “那个叫索菲亚的姑娘,一来就抢了我们的工作,现在我们都在给她打下手。”医生面露苦色:“不过,她的医术真是很高明…”
  话没说完,就听帐篷里传来索菲亚的厉喝:“你还在磨蹭什么?”
  那个医生吓了一大跳,但雷蒙就在面前,想走又不敢走,憋得十分辛苦。还是雷蒙看他可怜,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吧。”
  那个医生如蒙大赦,连忙匆匆离开,雷蒙这才走进帐篷里。
  一进帐篷,鼻子里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和药味。只见诺大的帐篷里躺着十几名伤员,都是在刚才一战中受伤的士兵,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接受了治疗,缠着绷带躺在床上。
  帐篷另一边,索菲亚和几名医生正在为一个较重的伤员做治疗。只见她束着头发,衣袖高高挽起,额头满头是汗水,洁白的衣袍上沾满了血迹,显得非常干练,就像个辛勤救护的牧师,在身上看不到丝毫公主的影子。
  这时,就见索菲亚双手按在伤员的伤口上,随着一阵念诵咒文的低吟,她的掌缘发出一片柔和的白光,伤兵触目惊心的伤口立刻缓慢收缩。
  待血止住后,索菲亚停止使用治疗术,改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然后敷上药。以索菲亚的牧师技能,直接将那个士兵的伤治好也并非难事,就像那晚她曾对雷蒙做过的一样。但一个人的魔力毕竟有限,治疗术的运用,大多还是在冒险小队里。
  因为牧师却也不是万能的,战争中动不动就是成百上千的伤者,纵然是最顶级的神官,恐怕治疗几十个人下来,也要累死了,根本杯水车薪。因此牧师参与战争,都会有节制的使用治疗技能,顶多是紧急处理一下致命伤,基本上还是以普通的医疗手段为主。
  魔法也是同理,再厉害的魔法,放到成千上万人的战场上,也不过寥寥。在冒险小队里,也许一个火球术就足以应付大多数敌人,但火球术在战场上顶多也就相当于现代一枚炮弹的威力,一个魔法师,又能发多少炮?
  所以这个世界虽然有神奇的魔法存在,但在大规模的战争中,魔法师与牧师都只能作为辅助角色。决定战争成败的,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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