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 第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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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姮叫他吼了一顿,愣怔了少倾,不再坚持,低下螓首,冰瞳黯垂。
  梁潇看她刚刚恢复的一点生气又消散殆尽,心里难受,柔声问:“你还想去哪里?只管说,说出来我就带你去。”
  姜姮只是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梁潇历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抱着她加快了步伐,把她搁到马车外沿上,冷道:“不说是吧?”
  姜姮不理他,自己覆过身往马车厢里爬。
  驾马小厮低头哈腰地跑过来问去哪儿,梁潇狠甩缎袖,脸沉如铁,没好气道:“去城楼。”
  城台上寒风凛冽如刃,梁潇生怕姜姮受寒,把自己的鹤氅解下来披在了她的白狐裘上,把她包裹得像长了层层厚实羽毛的金丝雀。
  姬无剑随身侍候,立即体贴地又为梁潇披上一件凤雉大氅。
  两人都暖和和的,唯有顾时安裹在一件略显寒酸的棉袄里,站在梁潇和姜姮身后,鼻子抽抽搭搭,不时打个喷嚏。
  如此许久,姜姮看了一眼顾时安,又看梁潇。
  梁潇心里已开始骂娘,不情不愿地吩咐姬无剑:“给他拿件衣裳。”
  姬无剑抱来一件崭新的、油光水亮的灰狐裘。
  顾时安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十分利落地给自己穿上,末了,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梁潇实在见不得他这穷酸样,道:“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你好歹是当地父母官,公务繁忙,本王也不好耽搁你。”
  顾时安就跟听不懂似的,傻呵呵立在原地:“不忙,不忙,刚过完年恶贼们都还没出来呢。”
  梁潇郁钝,干脆回过身不再理他。
  自打上了城台,梁潇就一直紧抓着姜姮的手。细腻滑凉的小手被裹在掌心里,柔软无骨,像一捧松松软软的雪,稍稍用力,就会融化在掌心间。
  他不可能让她在他面前跳第二回 。
  梁潇也弄不明白姜姮究竟在看什么,城台下不过是些平民来往穿行,奔波劳碌,看上去就是卑微且无奈的人生。
  可姜姮看得津津有味,仿佛有无穷乐趣。
  过了约莫两刻,身后飘来顾时安的声音。
  “认识王妃这么久,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跟您说过我的身世。”
  梁潇疑心他絮叨的毛病又犯了,想回过头去骂,谁知感觉手上一紧,姜姮反握住了他的手。
  她想听。
  “我祖上也是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我十岁之前,住的是大宅院,家中往来皆鸿儒,花钱似流水,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我父亲任职中书省制敕院吏人廨舍,掌行遣中书门下文书;叔父任职铨曹四选审官东院,掌除授六品以下文官。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没有疑虑,一个文官清流的家族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直到抄家后才知,父亲和叔父利用职权参与了卖官鬻爵。”(2)
  顾时安的声音有些飘忽:“抄家罚没财产,父亲和叔父很快被斩首,十五岁以上男丁为奴,女子入乐籍。”
  梁潇感觉身侧姜姮的呼吸声都轻了,她好像是在禀息认真地听顾时安讲,听得入了迷。
  顾时安轻笑:“我从小读书,但我知道其实我是没有资格参与科举的,连考秀才当夫子的资格都没有。可是我命好,遇见了靖穆王殿下,他高抬贵手给了我一个机会,当时他对我说,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中不了,就老老实实回乡下种田,莫再做非分之想。”
  “我运气一直好,一举中第,来了襄邑做县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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