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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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怎么能不激动。
  傅沉注视着站在光和尘交界处的季夏,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第一次演戏是扮演男主的童年时期,七八岁大却心怀光明、救死扶伤的小王子,他从没觉得世上真有这样的存在。
  而今,过了24年,他终于遇见了这样一个人,授他与光,渡他上岸。
  傅沉把花递给季夏,克制地抱了他一下,与他并排站好。
  季夏对他笑了笑,趁别的队员和粉丝说话时,摆嘴型问傅沉:我跳得好吗?
  傅沉手指按耐不住地动了动,心尖发痒:嗯。
  终于轮到季夏说话,季夏拿过话筒,向大家鞠了一躬:从前我不太懂事,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多谢大家愿意包涵我,给我这个机会站上舞台,今天这个舞台就当是我给大家的赔礼道歉,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
  台下有人笑了,然后是此起彼伏:满意!
  季夏看了傅沉一眼,这个决定他没和傅沉说过,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季夏笑了下:满意就好。
  从今以后,我就退圈了。我已经有了别的想做的事,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季夏语气太过平淡,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会场短暂的安静一瞬,台上的其他队友也愣了,直直看着他。
  季夏没有多说别的,在一片喧哗吵闹中把话筒递给了下一个队员,但由于季夏的消息太过劲爆,台下一直安静不下来,队员脸都涨红了,一句话也没说成。
  场面似乎到了难以控制的阶段,傅沉抬手把话筒拿过来,随意拍了拍,冷冽的眉眼一抬,沉声道:安静。
  傅沉身上有一股震慑人的气场,话音刚落,台下瞬间安静。
  傅沉视线环绕一周:喻景的决定只是通知,不是让你们支持,希望大家能清楚自己的立场。
  说完,他也没管台下人的反应,把话筒递给下一个队员。
  一贯的不把粉丝当回事。
  季夏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傅沉会觉得他太过鲁莽。
  所有队员讲完之后,就是《燕楚》的营业时间,上来了个主持人来问问题。
  这一环节原本也是这场演唱会的亮点,有不少人就是为这个来的,自然也非常乐意。
  主持人问了一通问题后,便是游戏时间,模拟剧中一个抛球的场景,剧中傅沉没有接到,剧外接一下解解cp粉的馋,了却他们心愿。
  傅沉往边上走了几步,动作突然变得有些缓慢起来,季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又恢复往常的模样。
  季夏观察几秒再没发现刚才的状况,手一抬,球刚抛出去。
  系统:【任务目标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对。】
  但已经迟了,球是从右面飞过来的,傅沉却是往左面跨了一步,盲人一般地挥了两下,什么也没碰着。
  傅沉的动作十分克制,但不正常的太明显了,台下议论纷纷。
  季夏:傅沉
  他眼睁睁看着傅沉踩错位置,掉下三米高的舞台。
  那一瞬间,季夏的心脏似乎都停跳了。
  他等的今晚,终究不会再来了。
  第35章 我在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的,所以只有你
  台下粉丝尖叫连天,会场白炽灯哗啦全开亮如白昼,工作人员大喊着往事发地赶。
  季夏耳朵嗡嗡一片,浑身像坠入冰窟窿,他冲过去扒拉开人群往前挤,手心全是汗。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他想过很多次未来有一天傅沉告知他生病的场景,或许永远不告诉也没关系,这样陪他一辈子也很好,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撞破。
  还是为了给他献花。
  季夏眼眶通红,手指忍不住发抖,都怪他。
  傅沉掉下去的位置有些特殊,下面有个小搭台作为缓冲,几乎没怎么受伤。
  季夏跑到台下时,看到傅沉好好地站在那,猛松一口气,腿都吓软了,要不是陈潜过来扶他一把,差点跌坐在地上。
  可他不敢再往前,密密匝匝的心疼和愧疚压得他透不过气。季夏嘴唇咬出一圈浅白的痕迹,只站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观察他受没受伤。
  傅沉头发微乱,垂下来的发丝压在高挺的眉骨上,眼睑半垂,嘴唇苍白。他微低着头,站在一圈黑压压的人群中间,有一种断剑插雪的苍白凛冽。
  大概是看他没事,趁救护车过来的空档,新闻媒体先是关心,渐渐发现傅沉的异样:无论话筒从哪里递来他都不接,甚至被强光照到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是看不见了。
  大家心里猛地一沉,又隐隐兴奋起来,这是一个大新闻,比得就是谁先拿到独家内容。
  这次事故归根究底是你给喻景送花,你后悔吗?
  不知道是谁故意问这么个智障问题,季夏眼皮一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抬腿就往人群里挤,可还是迟了,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傅沉突然伸出手,但伸手的方向显然和话筒来的方向不一致。
  人群寂静一瞬,接着是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和闪成一片闪光灯。
  季夏趁这空档终于挤进来,抓住傅沉伸在空中的手,一把拍掉话筒:都他妈的给我滚!
  谁问的问题?!刚才谁问的问题!
  季夏挡在傅沉前面,眼尾通红,声音几乎劈了叉:他刚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你们还在这问,到底是不是人?!
  他要是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季夏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恨不得把眼前这些只知道抢最新消息的记者全部打出去,握着傅沉的手臂抖个不停。
  宝宝,傅沉握住他的肩膀,冰冷的手心似乎带着无穷的力量,别怕,我在这里。
  这句话像一剂强力镇心剂,季夏心里是安稳了,可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他咬着嘴巴拼命点头:嗯
  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响起,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保安扩出道路,季夏跟在后面向陈潜使了个眼色,所有记者的摄像机和照片都被缴下来。
  救护车门关上,外界的喧闹彻底隔绝,季夏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往下掉,他拉着傅沉的手指,哭得一抽一抽的:对不起,都怪我,要是你不来给我送花就好了
  因为突然犯病,傅沉身上又冷又疼,他顺着季夏的手臂向上,摸到他一脸的水痕:宝宝,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傅沉长叹一声,把人拉到怀里轻轻拍着背:我没事,乖,哪怕再重来一次,我也会来给你送花,这不怪你。
  要怪就怪他心甘情愿追着光跑。
  季夏哭得更厉害了,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哽咽得说不出话。
  傅沉摸他的头发:我没事,送我回家吧,家里有药。
  季夏抬起头:可、可是你刚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要不还是去检查一下
  傅沉额头直冒冷汗,没有什么焦距的视线落在空中,声音很轻:我们回去好不好。
  季夏受不住傅沉这么说话,又担心傅沉的病,在问了车上医生确实没什么大碍后,就让他们把车开到傅沉家。
  刚进家门,傅沉一改在车上的虚弱状态,把季夏按在玄关的墙壁上,抓他手腕的力气很大。
  宝宝,我的病你知道了吧。
  傅沉摸索着咬上季夏的嘴唇:一发病连正常人都做不了,这种事情以后说不定会很常见,有可能下次发病就再也好不了。也许不用等到下一次,这次就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累赘!
  傅沉嗤笑:宝宝,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吗?
  嘴上的疼痛一下下拉扯季夏的神经,傅沉冰凉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吻得毫无章法十分凶狠,季夏的手腕被傅沉紧锢,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终于明白事发后的那股不正常从何而来,他更没想到傅沉一直不告诉他病情是因为怕这个。
  傅沉没有立刻得到回应,他握住季夏的腰,把他狠狠按在怀里,靠在他耳边轻轻道:后悔也迟了。
  这里连柯离都不知道,只要我不放你离开,你觉得你走得了?
  季夏什么都没说,只踮起脚尖,偏过头亲他的脸颊,一路吻到他的唇角,乖的不像话:哥哥,要是能让你安心,我愿意被你关一辈子。
  季夏与他十指相握:如果你一辈子都好不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我可以烧饭给你吃,还能带你去各种地方玩,还能帮你洗澡,换衣服,梳头
  但是我做的不怎么好,哥哥你不要嫌弃唔
  傅沉几乎发了狠的亲吻上来,他压抑着喘息贴着季夏的嘴唇摩擦:宝宝,要是你觉得骗我就能让你走,我劝你最好收手。
  季夏有点来气,他真心实意说这么长一串结果被当做骗术,但他同时又能理解傅沉这种想法,要是他得了这病,估计连见都不敢见傅沉。
  季夏使劲咬了傅沉一口,颤着睫毛解开衣服,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挑衅:既然你不相信我,你让我走不了不就行了。
  撕拉
  衣服一件件的丢在地上,房间里响起压抑的哭声。
  季夏想不到用什么办法安慰傅沉,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才能让傅沉完全相信他,只能把他能给的全给了,再疼也不松手。
  傅沉眼睛看不见,浑身一会滚烫一会冰凉,力气大的出奇,季夏常常上一秒觉得要死了,下一秒又被傅沉温柔的亲吻,只想着等他病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终于,傅沉因生病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季夏发消息问柯离吃什么药,强撑着找到给傅沉喂下去,又用湿毛巾给傅沉擦干净身体换上衣服,觉得自己离散架也不远了。
  他亲了傅沉额头一口,在他旁边躺下,嘟囔道:等你醒来,我非要你好看。
  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季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重,一直往下沉,随后像是浮出海面的海藻,轻飘飘的,眼前充斥着大片大片刺眼的光晕。
  刺鼻的消毒水,叽叽喳喳的喧闹,季夏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医院,唯一不太正常的是远处传来的刺耳尖叫。
  季夏四周看了一眼,觉得医院的布局和他以往住的那些有些不同,更冰冷、也更冷清。
  他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刚才还在傅沉家里季夏脸一红,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太过了?
  草,那也太丢人了。
  他低头一看,身上穿得是十分熟悉的病号服,还是自己原先世界的那件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家医院。
  季夏心里浮起不太好的预感,跑到洗手间一看,这也是他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
  季夏:【系统,系统,你在吗?】
  季夏:【我们这是在哪啊,我难道回来了?】
  等了许久,脑海里也没有响起熟悉的声音。
  季夏心里慌做一团:我回来了,那傅沉怎么办?我说过要陪他一辈子的
  啪
  门被一脚踢开,窝成一团的小孩被丢进来撞上桌角,他痛苦的呻吟一声,滚落在地上颤抖着缩成一小块。
  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知知,你跑什么,你病了,你要留在这里治疗。
  熟悉的声音让季夏猛地转身,他一眼认出这是年轻了许多的乔东。季夏诧异的睁大眼睛,慢慢转过头盯着蜷缩成一小团的男孩子。
  这难道是傅沉?
  他是回到傅沉小时候了?
  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季夏张开双臂拦在乔东前面:你想干什
  乔东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从他身体一穿而过,季夏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猛地转过头,喃喃:怎么会
  乔东把躺在地上的小孩拎起来,温声细语道:知知你是好孩子,要懂事,能救得了你的只有我,外面那些人都是疯子。你知道的,他们在晚上会跑进你的房间,打你、骂你
  你求求我,听我的话,我就救你出去,好不好?
  季夏看得怒火中烧,他快步走过来抬腿就给乔东一脚,仍然一穿而过。
  而乔东已经把小孩的头发撩起来,手掌在细腻的脸颊上抚摸。
  季夏骂了句脏话,仍不死心地对乔东拳打脚底,然而却像是打在空气上,没有任何反应。
  季夏气红了眼眶,瞧见旁边的医疗托盘就往乔东身上摔。
  啊!乔东被砸的差点跪地上,他把小孩往地上一扔站起来,是谁?他妈的谁打我?
  季夏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笑了。
  乔东左右找不到人,心里发毛,这里是医院,他做的也不是光彩事,难道
  他不敢再往下想,回头轻轻踢了小孩一脚,居高临下道:你好好想想,能救你的真的只有我,我会对你好的。
  季夏发现自己虽然碰不到人,但是能碰到东西后,哪能放过乔东,看他要走,连忙拿起边上的扫把绊了他一跤又狠狠打他几棍。乔东这下真的怕了,跌跌爬爬的落荒而逃。
  季夏拍了拍手,轻轻哼了一声。
  他蹲到小孩面前,仔细打量他的五官,是傅沉无疑。
  季夏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傅沉,傅沉,你能看见我吗?
  傅沉,你没事吧?季夏看着从他身体一穿而过的手臂,眉眼耷拉下来,你乖乖的,去床上睡觉好不好,这里很凉的。
  然而说了许多遍也无果,季夏委屈巴巴的靠着傅沉坐下,原本以为他来到这里,也许是梦、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不管怎样,傅沉应该是能触摸到他的。
  没想到也不能啊。
  他只丧气了一会,又拍拍脸颊支棱起来,傅沉还小,绝不能睡地上,但他也碰不到他啊。
  季夏越想越着急,在病房里来回走动。
  你别走了行不行?很吵。
  季夏抬起的脚就这么悬在半空中:你看得见我?
  傅沉慢慢靠着墙坐起来,狭长漂亮的眼睛掀开一条缝:一进来就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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