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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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莫安安并没有和敖衡共处很久。喝完咖啡,项目团队的人叫莫安安晚上一起聚餐,敖衡问清地址,叮嘱有事打电话,随后就走了。
  工作之后饭局一类的事莫安安往往能避就避,但这一次她还有换工作的打算,任何机会都不想轻易放过。跟着大家一起收拾了东西,晚上,她同工作的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去了烧烤店。
  和莫安安联系的经理姓张,做这一行有点年数了,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张姐。席间她给莫安安端了两杯酒,直白地表现了对她的赏识,问她有没有意向换个更好的平台。然而在听到莫安安说自己的意向是展台设计之后,张姐又改了口风。
  “策展设计师我们这边不缺,”她说,“这一行与其说是做设计不如说是卖服务,不论在哪个公司,缺的都是能顺畅和甲方打交道的人。”
  她和莫安安碰了酒,又说,“小公司很难出头,平台还是高一点的好。方向未必要定那么死。”
  莫安安扯嘴角笑了笑,谢过张姐的好意,坐回位置默默吃菜。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小姑娘坐到了她旁边,问:“安安姐,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大帅哥是谁啊?男朋友?”
  莫安安正吃着烤鱼,细细挑着鱼肉里的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连忙摇头,很干瘪地回答:“不,不是。”
  她犹豫了下,本想介绍敖衡是“朋友”,但在饮品店敖衡曾握过她的手,莫安安拿不准这女孩儿看见这一幕了没有,否认完就到此打住了。
  小姑娘的个性比莫安安本人要开朗得多,听罢立刻给她满上了饮料,甜甜问:“看安安姐跟帅哥关系很好的样子,还以为是男朋友呢,不是就放心啦!姐姐能不能给我介绍认识一下?”
  莫安安捏筷子的手顿住,不假思索便说:“不行。”
  她回答得太快,快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仅是个明确的否定句,还否得特别生硬直接,把那姑娘都给说愣了。
  “他……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莫安安含糊地打补丁,“……反正不好介绍女朋友的。”
  这是实话。敖衡还跟柯燃结着婚呢,哪好把他介绍给一个年轻女孩?莫安安对此心知肚明,可是脊背却止不住隐隐生寒——她在说“不行”的时候,并没想到这些。
  她想到的,是下午敖衡站在舞台下,隔着人群笑着看她的样子。那个眼睛里好像只有她的敖衡。
  莫安安这时才发现,除了和敖衡聊天时点到过一句,这一天里,她一分钟都没有想过夏衍仲。以往处理紧急项目期间,她总是心疼夏衍仲太辛苦,会掐时间发信息问他吃饭没有,给他和同事点些下午茶和夜宵,这次她没有这么做,那边也没什么反应。
  那女孩见莫安安拒绝得很干脆,也不好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和她简单客套了几句就走了。旁人还在你来我往地敬酒,莫安安酒量有限遂不再参与,有人过来攀谈就举杯碰果汁,没人搭理就自己吃菜刷手机。她点开了朋友圈,往下刷了几页看见大学一个做空乘的同学上传了很性感的健身照,下面很多点赞的头像,其中也包括夏衍仲。
  莫安安喝着橙汁,加过糖分的饮品也无法缓解她心情里的苦。夏衍仲的时间仿佛一根伸缩自如的弹簧,在别的漂亮女人那里,再忙也来得及刷美图,点赞评论。在莫安安这里,他又会变得比葛朗台还要吝啬叁分,打电话、发信息——这些口头上的关怀都无法顾及。
  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这样的日子便是一天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能拼的团队特点是年轻人多,拼起来不要命,闹起来也不要命。一屋子的人喝了酒都很亢奋,吃完烧烤又嚷嚷着要续摊,结完账互相搀扶着往隔壁的ktv走。莫安安没有参加第二轮的打算,她走在最后,检查完了没有遗落的物品,在门口跟张姐和其他同事挥手告别。等旁人都走远了,把围巾紧了紧,转身往停车位走去。
  夜晚九点半,街上仍旧是热闹的,但风起了,吹得人心里寂寥。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地面全是路灯的白光,中间交相映着一团团的红。莫安安顺着红光看过去,发现那是商家挂起的迎节日的灯笼。
  再有两周就是春节,中国人最讲究过节喜气,若有令人不畅快的事都要推在节后。也正是因为这样,莫安安本打算忍到过完春节再跟夏衍仲提分开。可人变心是这么快,她对夏衍仲死心塌地的时候觉得没有夏衍仲是难以想象的,一天恐怕也活不下去。而发现不爱了,连想到今天晚上和他睡一张床都变得很令人反胃。
  莫安安踩着凹凸起伏的地砖,朝掌心轻呼了口气,打开手机准备叫代驾。她才刚刚解锁了屏幕,敖衡的电话就过来了。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她心跳很快,莫安安接起电话:“喂。”
  “准备回去了吗?”
  “你怎么知道?”
  “看见了。”敖衡见她东张西望寻找自己,提示说,“在你右后方。”
  莫安安扭头回看,路右侧停着一辆出租车,应该是停有一段时间了,她刚才经过时没太留意。只见出租车门打开,敖衡下车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换掉了白天那身西装,穿了件休闲样式的外套,没戴眼镜,也没打发胶,看上去很年轻随和。莫安安盯着他看了一阵,内心感慨敖衡真是长了张很欺骗人的脸,板起面孔深沉威严,面容带笑又像个阳光型男,让人很容易对他卸下防备。
  敖衡走到莫安安跟前,一手主动拿过了她那只沉重的通勤包,另一手很自作主张地抓住了伸手抓住了莫安安的手,他握得很紧:“有点凉,是不是冻着了?”
  莫安安说没有,又问:“你怎么来了?”
  “这些人不是你同事,怕别有用心的人会灌你酒。”敖衡仿佛会读心,接着说,“在餐厅留了我的电话,结束前服务员通知我才来的,没等很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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