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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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端和心中发苦,悦己啊,悦己,可为什么她越弹心里越苦逼。
  而且不止古琴,许教娘还教舞,端和最不会的两样,许娘全占了。
  一个跪指学的端和心里也跪了,基本已经放弃抵抗,只能倒在案上目光盯紧了许娘,轻声商量道:“许娘,今日疲累,手上又疼,就算了吧。”
  端和生的好看,如今五官张开了更是明艳,睁着大眼试探性地开口,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会败在少女撒娇似的温软上。
  可许娘不同常人,见惯了撒娇卖萌的贵女,朱唇轻启,看了一眼案上计时的香,语气公允:“还有半个时辰才结束,郡主今日的任务尚未完成,还请郡主继续。”
  端和泄气,果然还是这样,许娘实在太难搞了。端和心中腹诽,身体却是极为自然地从案上坐起,继续开始练习。
  终于等到计时的香燃尽,端和当即裙子一提就跑到了母亲的院里,这样下去不行,文人四艺里她就学不来琴,她完全没有天赋。
  端和心里想的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一清二楚。
  可是当端和大着眼注视着端章氏可怜兮兮卖惨之时,端章氏似笑非笑地开了,“和儿顽皮,难为许娘了,若是许娘觉得郡主那里做的不好,打便是了。”
  端和第一次在端章氏的面上看到了属于兄长的腹黑。呆愣了半晌,脑子几个大字来回刷屏,啊,妈妈,你个骗子!
  她枯了。
  端和身后的许娘俯身施礼,眉眼轻垂答道:“是。”
  端和一瞬间变成了没人爱的小可怜,兄长出了瑞京城办事,身边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只能在府里逗同学。
  太难了,太难了...人难做,琴难学。
  许娘授艺期间,端和已经被琴舞折磨的无暇顾及其他,权幼卿的人传的消息基本也都是晚上才有时间看看,权幼卿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喜的端和看着总是怀疑消息的真假。
  后来等到人尽皆知时,端和才幡然醒悟,权幼卿个大骗子,程理清那里好了!
  报喜不报忧的骗子。
  胤康十二年九月霜降,郑国公府小公爷程理清中殇,郑国公府里老公爷薨殁的素缟还未来的急染灰,就又添了新白。
  不过幸好权幼卿来信说棺木里躺的不是程理清本人,端和当即将眼中酝酿了一半的泪用手抹去,也顺势将心中说出的两句骗子给捡起来吞入肚中。
  这消息要是再不来,她都要跑去郑国公府上一探虚实了。
  程理清身死,不过尚未弱冠,属中殇,仪制从简。披麻九个月,头绖无系,服大功三月,后改为小功丧服。只是程道远如今身上还是斩衰麻服,故而服大功的人换成了府中下人。
  大殓之日,端和去了郑国公府,面上带着如往来宾客一般的悲伤。抬目看着程道远面上的悲伤,似乎比郑国公去世那日的悲伤更为明显。
  端和看的极为讽刺,这表情若是无人,怕是会截然相反,程道远那恶心的脸上应该能把自己笑出泪来。
  相较于郑国公的灵堂 ,程理清的灵堂显然简单的多。哭灵的人哭的做作,哭灵声仿佛死了生养之人。端和面无表情的看着,唯有郑国公夫人哭的肝肠寸断,本来乌色的头发一夜间褪去颜色,比老国公薨殁哭的还痛苦,哀嚎之悲戚听的端和心下不忍,当下瞥过眼去。
  不等端和侧目定神,就听国公府里下人一阵骚乱,老夫人晕了过去!国公府的小厮连忙上前将老夫人扶起,老夫人如今也不过四十几岁,前些日子才经历了丧夫之痛,如今又是丧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点不输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
  围观之人晃着脑袋叹了声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走吧。”端祀冷着脸看了半晌,终于开口。
  不过是一场程道远自以为的丧礼,没什么可看的。
  端和点头离去,余光里只剩下了郑国公夫人被抬出的身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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