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章 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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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0章 真面目
  首先出现的,是一片海阔天空,远方山岳巍巍耸入天际,而近前,是一片不断追逐的海浪,“哗啦”作响,阳光从天空照射起来,温暖而惬意。
  “这是哪里?”
  这些画面刚刚出现,齐运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他敢肯定,这些画面他之前绝对没有见到过,甚至他的想象中都不曾出现过,然而此刻,在他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嗡……”
  便在这时,一股源于灵魂的震动,再次从心底深处传来。
  就像某种呼唤,似清似明,忽远忽近,恍惚之中,如在耳畔,仔细倾听,却相距离千万里。
  听到这些奇妙的呼唤之时,脑海里闪烁出来的画面又清晰了一些。
  还是海水还在“哗啦”作响,一浪盖过一浪,然而海浪的前方,却多出了一片沙滩。
  沙滩上正矗立着一道人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从大致外形轮廓中,齐运分辨出了,那应该是一位少女。
  身材婀娜,曲线有致,她披发散发,正从沙滩上一步步朝海水中走去,轻风拂来,缭起她的衣裳,吹乱了她飘逸的秀发。
  “这是谁?”
  画面中的少女刚刚出现,齐运便努力想在脑海里抓住这一瞬间,想要彻底看清那人到底是谁。
  只是他越是想要看清,越是想要努力的接近,脑海里呈现出来的画面就越发模糊,直到后来,不但呼唤声听不见了,就连这些画面也随之碎裂成无数碎片,块块散落开来。
  碎片飞落间,依旧还能看到各种不连续的影像在继续动作。
  见越是努力想要探清,画面反而越模糊,齐运立刻收敛心神,口中喃喃自语念叨了起来,“心若无依,何处都是苦海,摒弃欲望,处处都是彼岸……”
  这是冰清诀的心法,那还是他在虚空渊时,吞噬了无数个自己得到的一套功法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对于修炼心境却大有裨益,只是平时他觉得这种修炼心性的功法,与自己杀伐果断的性格相隔十万八千里,所以才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静静念叨起来,反而还真是让他波涛起伏的心境,渐渐平静了下来。
  心无杂念之下,他脑海中刚刚碎裂的画面,又迅速重组,就连刚才的呼唤声,也越发强烈了。
  只是听清楚后,他才发现,那不是呼唤,而是某人在吟唱,声音婉转飘渺,宛如天籁。
  “竟然是她在吟唱?”
  齐运深吸了口气,尽管别让自己的心境发生波动。
  因为此刻声音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忽东忽西,忽近忽远了,而是真真切切从那位少女身上传来。
  与此同时,他也渐渐看清了少女的容颜。
  清丽如水,眉如柳叶,脸似桃花,双颊上有两抹浅浅的酒窝,温婉可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天真可爱。
  只是这份天真之中,却又夹杂着一股成熟女性才有的妩媚。
  “这是谁?又是哪里?”
  如痴如醉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许久,齐运最终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心底深处的震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因为这少女太完美了,尽乎无可挑剔。
  哪知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原本还在一边向海水走去,一边独自吟唱的少女,却瞬间惊呼了一声,“啊?你是谁?”
  说话间,少女慌乱四顾。
  结果一双如水般的眼眸,竟然定格在了齐运此刻所观看的方位。
  “不会吧?这不是幻境吗?她怎么看到我的?”见少女竟然一眼便感知到自己的存在,齐运一时间疑惑不已。
  刚才被自己的声音所扰也就算了,现在的自己于这位少女来说,应该只是个画外人,她还是一眼看出自己的所在的位置,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齐运瞬间更是一时间吓得亡魂大冒,“我的天,我不会是莫名其妙进入这少女的幻境之中了吧?”
  因为刚才自己正尝试着与龙战野唤醒龙战野,结果因为他喷出的鲜血与自己产生感应,脑海里才莫名其妙出现这种画面,谁知进来后,这人竟然不是龙战野,反而是一名完全陌生的少女。
  只是当听到少女接下来的话时,他一双眼睛更是只差没从胸腔内蹦出来。
  正当他呆呆出神时,少女突然惊疑不定的问了一句,“齐运?怎么是你?”
  此话一出,齐运当场傻眼了。
  “她认识我?她竟然认识我?为什么?她又是谁?”
  一时间,齐运脑海里只剩下这些念头在回荡,甚至都忘记少女正向他一步步走了回来。
  自己莫名其妙进入这里,能显现出声音与真身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位完全陌生的少女竟然认识自己,他想平静都不可能了。
  “你不是在彼岸吗?我正要越过这片海洋,去海的另一边找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便在这时,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齐运恍然回神,再次仔细打量了少女一眼,他确定,这位少女自己绝对不认识,之前也绝对没有见到过。
  只是……
  怎么会这样?少女竟然说要越过这片没有尽头的海洋,去海的另一边寻找自己?她去找自己做什么?
  这么宽阔无边的海洋,她又是如何看到自己在彼岸的?
  一时间,齐运脑海里的问题更是纷乱得犹如漫天暴雨,只差没让他乱成一团。
  不过这些问题,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我而去的。”
  说话间,少女喜上眉梢,竟然张开双手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
  “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感受到怀里如此真实的触感,还有柔软的弹性,他一时间都有些飘飘然了。
  虽然潜意识里,他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此时此刻,他却多么希望这是真实的存在,而且永远就停留在这一瞬间,那该是多么好美的事情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的,因为我将自己独立在这片世界里,就只为等你一个人的到来。”
  声音细腻如丝,吹气如兰,宛若轻风,缓缓贯进齐运耳朵内。
  霎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软化了。
  只是理会过少女话中的意思后,他又立刻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什么不应该是这样?”少女埋在他胸口里的头微微抬起,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然而他却视若无睹,继续自言自语道:“这只是幻境,我也只是过客,她不应该看到我才对。”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少女更加不解了。
  便在这时,齐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少女,满脸震惊的说道:“渴望,对了,这一定是渴望,是心底深处最向往的东西幻化出来的景象。”
  此话一出,少女就像如遭雷击,娇躯瞬间狠狠颤抖了一下。
  不过她似乎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一边踉跄着向后退去,一边伸手指向齐运,“你别胡说,我在这里为你守候我尽岁月,你竟然说这是幻想出来的,你好残忍!”
  见少女如此,齐运更加确定了,“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般,这里的一切,果然都只是幻境,只是龙战野……”
  话才说到这里,齐运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不可能的事实。
  一直隐藏在面具下的龙战野,其真实面目,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年迈的老头,而是眼前这位少女。
  “老天,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刚刚想到这个可能,齐运就忍不住哀号了一声。
  虽然他极其不愿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轮不到他不相信了。
  之前他摇晃龙战野的时候,因为还留在余温的鲜血,而恍惚间进入了这个幻境之中,如果猜得不错,这个幻境应该是龙战野心底深处一直渴望,但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幻化出来的幻境。
  既然如此,那么处于这片幻境之中的,就绝对是龙战野本人无疑。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少女,竟然就是平日里喜欢自称“老夫”,声音又浑厚沙哑的破煞佣兵团团长龙战野。
  “不,你在胡说,你只是为了想避开我,才们愿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再次听到少女这句话,齐运一时间更是冷汗涔涔。
  “吗的,今天还真是撞邪了!”
  是龙战野心底深处意想出来的幻境也就罢了,她的本来面目是个女的也还能接受,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龙战野的内心深处,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梦境。
  而且这里除了自己与她之外,别无他人,那也就是说,龙战野的心里,早就将自己视成了唯一。
  这个发现顿时令他哭笑不得。
  只是看了眼前这名踉跄后退的少女一眼,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都变成真的了。
  一般身处美好幻境中的人,自知是假的,总是不愿意醒来。
  刚才自己出声打破幻境后,她应该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但因为现实的残酷,她不愿相信,也不肯接受,所以此刻才会如此痛苦不堪。
  “龙战野,你醒醒吧,这是幻境,如果你再不离开,会在这片幻境中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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