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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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途过半,却听外间那士子进来时,门口侍官报:“生员易连柏,策勃罗海海运诸议。”
  温窈闻言眸中一时错愕,抬眼望去,来人身形相貌同易连铮六七分相像,年岁刚及弱冠,正是易家四郎——易连铮的亲弟弟。
  她扭头回避,怒目看向贺兰毓。
  他明明知道所有参与举策的学生姓名,却偏偏带她来这里全程作陪。
  第10章 囹圄 他不配。
  贺兰毓端坐上首,好整以暇将她的无措尽收眼底,也只不过风轻云淡一句:“坐好。”
  她跪坐在矮书案后,方才动了动膝盖,肩上立时压下来一只大手,泰山压顶似得不容置疑,强硬制住了她想起身的动作。
  贺兰毓先前俯下身一些,手肘撑膝,声音极低道:“听话。”手上却越发用力,直捏得温窈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那厢易连柏进到屋里,因是满心都在策论之事上,温窈又身着男装,没有人会预想到她在这里,是以他径直在相应副策官身前落座,并未曾抬眸朝这边看过。
  先前贺府迎温氏为妾之事满城皆知,易氏百年清贵世家,遭逢此事自是受了莫大侮辱。
  如今贺兰毓为主考官,他虽为功名参加了举策,但没有想过上赶着去博贺兰毓的青睐。
  可待他与副策官策论结束,那上首端坐的贺相爷却开了口.
  ——“四郎,上前来。”
  那称呼犹带几分熟稔,易连柏也想起,原先二哥未娶温氏之前,贺兰毓也曾是易家的座上宾。
  他与二哥素来针锋相对却又惺惺相惜,那时的世家公子中,时人惯将二人放在一起比较,二哥总是胜他一筹,却说世人只是偏爱谦和温雅罢了。
  直到……贺兰毓狂妄至离经叛道,为夺温氏,强闯了二哥的洞房花烛夜,二哥才终与他刀剑相向。
  相爷开口,身侧的侍官上前两步来催,易连柏方收回思绪,起身垂眸往更里侧的上首书案前去。
  临至近了,他抬眸行礼,才猛然见那书案后跪坐之人,眉眼那般熟悉,穿着一身男装不伦不类,陪在贺兰毓身边,低眉颔首。
  “二、二嫂……”
  易连柏眸中讶然、愤怒,更痛心疾首。
  二哥尸骨未寒,遗孀却已成了他人的掌中之物,当时只道温氏迫于强权身不由己,如今看着,却竟然不是的。
  满室结冰一般的寂静,温窈微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几乎要捏出血来。
  她后来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那间屋子的,只是一直跑,步子很急跑得很快,期望跑得离贺兰毓越远越好,永远都别被他抓到。
  时下方值晚秋,傍晚的风却怎么都已经这么冷,吹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凛冽地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
  她脚下步子不停,一直朝如火燃烧的枫林深处跑去,脑海中只不断回响着易连柏愤怒地质问。
  “你对得起二哥吗?你对得起他吗!”
  温窈想,她是对不起易连铮的。
  他对她温柔、包容,全身心的爱意全都给了她,但她没有随他一起去,没有守着自己的“贞节牌坊”对贺兰毓宁死不屈。
  可她身陷囹圄之时,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她?
  如今他们对她口诛笔伐,视她作家族的耻辱,那时却为何不伸手救救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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