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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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结婚连酒席都没办,好歹出去蜜月一下,不然两辈子唯一的一次结婚,多亏?!
  *
  刘父去济南做手术,人尚未回农场,除刘辰烨外的其他三个儿子,轮流在那照顾。刘辰锋和刘辰煌已经照顾过刘父,这会儿正轮到刘辰煜在那里照顾,农场就剩刘母和李婷两婆媳。
  接纳李婷这个儿媳后,刘母发现这个儿媳是几个儿媳中,最合她心意的,最对她胃口的。所以,她一改先前看不惯她的作风,帮着安排了好工作。
  再者两人的思维,在某些方面神奇的一致,这让两婆媳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
  当然这是刘母的想法,李婷对这个给她诸多难堪,还当众甩过她巴掌的老太婆,可没什么好感。只是,她现在需要这个老太婆的支持,让她在农场站稳脚跟。
  从谷一一家跑回刘家时,刘母已经知道她在谷一一那边骂的那些话了。
  刘母觉得总算有个跟她想到一块儿的人了,拉着她的手就问,“你也觉得谷一一那小妮子,是看中了三儿的身份和钱财,才放弃小四嫁给他的,对吧?”
  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婷对这位已经有足够的了解。
  以前她以为这刘母真心疼爱谷一一,相处过后才发现,她不过是觉得谷一一好拿捏,又是她养着长大的,将来给她养老,能更加尽心而已。
  要说这人最疼谁,那绝对非她自己不可。
  其次,应该是跟她性子最像的小儿子,刘辰煜。
  其他人端看对她有没有用,再决定看重哪个,就比如她。
  这老虔婆想着往后看她和刘辰煜养老,对她的态度立马大变。
  这种人,李婷相当看不上。
  不过,她现在还需要这老虔婆的支持,不得不跟她虚以委蛇,听到她这样说,李婷很肯定地回答,“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
  “我也是这样跟你爸说的,可你爸不仅不听我的话,还因此指责我,三儿那边也一样。你大伯和二伯也相信那小妮子,不相信我这个生养他们的母亲。”
  刘母跟刘父的关系,是从那个卧谈的夜晚,开始恶化的。
  要不是刘父因为谷一一呵斥她,刘母也不会跟刘父、以及大儿子、二儿子,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刘母现在当真是讨厌透了谷一一这个人。
  李婷知道要不是刘辰锋两兄弟夫妻,让刘母感到危机,这个老虔婆是不会这么快接纳自己的。所以刘母跟那两兄弟的关系越糟糕,就会越偏向她和刘辰煜两人。
  等她把那两兄弟对她的感情都磨光了,往后只能依靠她和刘辰煜时,这老虔婆就再也掣肘不了她,“毕竟,颢坤几个都是她帮着带大的,大伯大嫂他们为此更相信她也情有可原。就是颢坤他们几个,不也更亲近她,而不是您吗?”
  别以为孩子小不懂事,其实他们最能感觉到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
  刘母对这些个孙子,就没付出过多少心思,想要孙子亲近她,简直百日做梦。
  相反,那几个孩子都是谷一一帮着照顾大的,亲近她,再正常不过。
  “不识好歹的东西,过去那些年要不是我跟他们爷爷,把工资全部拿来家用,他们能被养得这样白白胖胖的?!结果他们倒好,不念我的好,全都记得那只会洗尿布的臭丫头了。”
  关系好的时候,哪怕对方放个屁,都能闻着香。
  当关系破裂时,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这就是刘母。
  以前谷一一在她眼里,样样都好,走到哪里都夸她。
  自打谷一一‘忤逆’她,执意跟刘辰烨结婚时,刘母就看她各种不入眼。
  “往后我跟辰煜的孩子,我一定让他多跟您亲近。”
  有老虔婆最疼爱的儿子,还有老虔婆最疼爱的孙子,还怕老虔婆手上的东西,到不了她手上吗?!
  “妈啊,现在就等着你跟小四,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媳妇一定多多努力!”
  次日听说刘辰烨和谷一一两人要去上海,刘母又开始跟李婷在那里抱怨,“早知道这儿子冷血,宁愿拿着手上的钱去挥霍,也不愿意拿出来给老父亲治病,当年他一生出来我就给他掐死,省得现在搁这儿气我。”
  想到手头上的钱,全部被抠出来替小儿子付刘父的医药费,刘母就恨得牙痒痒。
  那些钱,她是想留着给小儿子,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的。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委屈你,婷婷!”
  “我倒没什么,毕竟我才来这里不不久。”李婷懂事的摇头,“就是辰煜再怎么说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结婚一辈子就一次的事,竟是连婚宴都没有,怕是会被人笑话。”
  在她决定向跟小儿子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刘母本就偏的心,彻底偏向小儿子。
  听到李婷这样说,刘母也觉得儿子结婚连酒席都不办,太过寒碜,“等他们上海回来,我就去说我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做检查,让他们给出钱,到时候这个钱再拿来办你和小四的酒席。”
  “不行不行,妈身体好好的,怎么能为了我跟辰煜,说这样的话。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就不好了。”
  “先前小芬就让我去医院做检查,回头我找找她,有她这个医生开口说的话,那我这身体不舒服就是板上钉钉的。”
  李婷又劝了劝,最后还是没‘劝’动,只能由着刘母来了。
  谷一一两人离开的前一天,两婆媳说的是他们的话题。
  两人离开的当天,两婆媳说的也是他们的话题。
  离开第二天,两婆媳还是他们的话题。
  ……
  到第十天,刘父总算出院回家静养,两婆媳还是习惯说他们。
  大半个月,那两人没回来就算了,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寄回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半个月没回来,刘母想着,一个月总算该回来了吧。
  可是一个月过去,还是没见人回来,惦记着他的钱给小儿子办酒席的刘母,坐不住了,她开始跟刘父抱怨,“这两人不会招呼没打一声,直接回部队吧?”
  “咱们又不是他们正儿八经的父母,就算他们不告诉我们也没什么。”
  这次受伤,刘父元气大伤,整个人瘦得都脱了行,精神头也不如原先好了。
  妻子和小儿子在他医药事情上的做法,他心里头失望到连说都懒得说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刘母摆明没意识到自己的错,他说再多也没用。
  还有刘辰煜这个小儿子,跟着刘母这个当母亲的人偏到阴沟里去,也出不来了。
  刘父也懒得再去管了。
  这孩子大了,如今也成亲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对方还要一条道走到黑,他也没办法。
  “既然你决定往后跟小四两口子过,那家里这个房子没道理还由我们占着。所以,我打算把这房子归还农场,再另外要间单间的住。”
  他们住的房子,在年初分家的时候,本来就该还两间给农场的,只是当时农场的空房间还很多,就没着急还。之前,又先后给刘辰烨和刘辰煜各申请了两间房子,这房子他们更没道理继续占着。
  刘父原先想着,等刘辰煜也结婚,他们老两口再收拾东西,把其他四间还给农场。
  如今既然刘母要跟刘辰煜过活,他就一个人,没必要再占着这个房子。
  刘辰煜那两间房子,是照着谷一一他们的格局改造的,若只刘辰煜两夫妻住,那空间很够,可再加刘母一人就显得拥挤,刘母原先还想着往后她依旧住刘家这边,吃在刘辰煜那边就好。
  如今照刘父这样说,意味着她得搬到刘辰煜那边,跟着一起挤。
  习惯了住着宽敞的她,哪里愿意这样子,“那你在小四他们那里,弄间屋子。”
  “你自己这么能耐,连给小四媳妇安排工作的事都做得到,一间房子的事,哪里用得着我出手。”
  刘父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儿媳,还有谷一一的工作,都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他并没为他们安排。
  他很明白只有自己做到公私分明,才有资格叫下面的人不徇私。
  所以当初刘辰煜要他给李婷安排工作,他就给拒绝了。
  刘母却趁他受伤时,动用他的关系给李婷安排工作,刘父怎么能不生气。
  可事情已成定局,再生气也没用。
  见刘父还抓着这件事不放,刘母又开始吹鼻子瞪眼了,“你这老头子,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过日子了?”
  “怎么?又想拿离婚威胁我?”
  刘父今年五十五岁了,前程什么的,已经不是最重要,他要的不过是个家庭和睦。
  如果刘母跟他的婚姻,只剩下被拿来威胁,那也没存在的必要。
  “如果你真觉得跟我离了,你的日子会更好,那就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对一个人最大的轻蔑,不是仇恨,而是漠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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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我国第一部婚姻法, 于1950年出台, 其目的是为了保护妇女的权益, 把妇女从旧道德、旧伦理关系中解救出来。在这部婚姻法的保障下, 50年代初全国出现过一阵离婚潮。
  然而, 进入60年代以后,整个社会风气全部左转,婚姻和性都被视为道德禁忌,离婚则被当成是‘美帝’‘苏修’腐朽生活的证据。一旦有人公开提出离婚,立即会被戴上资产主义腐朽思想,不仅影响夫妻双方, 还会影响孩子的前途。
  离婚的代价太大, 真正有勇气提出离婚的人,少之又少。
  以上海为例, 一天之内离婚最多不过两对,其他地方更少了。
  刘母自以为离婚对刘父的影响, 比对她的影响大,肆无忌惮那离婚的事情做要挟, 要刘父在一些事情上对她妥协。
  如今刘父摆明是不想由着她闹,有放弃这婚姻的想法, 刘母立马怂了。
  先不说离婚对几个孩子前途的影响, 单就离婚后,她要失去的刘夫人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带给她带来的各种附加价值,她就不会傻到真去离婚。
  再者, 五十多岁的有钱又有权的男人,离婚后有的是鲜嫩的小姑娘,愿意委身给他。
  而五十多岁的女人,离婚后真想再结婚,男人的年龄只能往上找。五十往上的男人再娶,条件好的人肯定不愿意娶她这么个离过婚的半老徐娘,条件不好的她压根儿看不上。
  刘母怎么可能真的离婚!
  少年夫妻老来伴,刘母身上就算有种种不是,但两人四个儿子,还有六个孙子,就算离婚彼此的牵绊还是在。
  再者,就算他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几个儿子的前途,他总得顾及。
  离婚是最最无奈的选择,但凡刘母不闹腾点,刘父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见刘母怂了,他趁机说道,“不想离婚,今后就不要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再有下一次,咱们什么也不用说,直接去民政局。”
  “另外,今后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要再去找三儿和一一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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