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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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会议室里座无虚席,除了二队的成员之外还有几张生面孔,林秋浦见两人进来,说:“你们可来了,等半天了,那就开始吧!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市医院神经外科的专家,多亏他们提供了宝贵意见,和彭队长讨论了一下午,才弄明白整件事的起因。”
  一个满头白发的医生点头笑道:“这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能够参与进来,也是我们的莫大荣幸。”
  另一名年轻的医生说:“虽说确实有了一个医学上的解释,但有生之年遇上这种事情,我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彭斯珏站起来说:“解剖已经做完了,在这里我必须先作个自我检讨,上午发生凶案之后,我赶到现场,平时我习惯观察瞳孔、测颈动脉来确认死亡,而这次的死者是被斩首的,我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已经死亡,便跳过了这个步骤,这是我的重大失职!”
  “你的意思是被带回解剖室的时候,没有脑袋的张潇还活着?”陈实讶然。
  “他那时一定是活着的,否则就不会‘复活’了。”
  林秋浦说:“彭队长一向严谨,这次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可见常识是最容易误导人的,看见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就认为一定是死亡的,大家千万要引以为鉴。”
  “老彭没有确认死亡是第一个小概率事件,门厅值班警察被老太太叫出去问路是第二个小概率事件,‘死而复生’本身就是最大的小概率事件,三个小事件一起发生,巧合中的巧合,但这里面又是一种必然,因为这就叫作墨菲定律!”陈实说,谁都听得出他在袒护彭斯珏。
  彭斯珏让助手打开幻灯片,一张照片被投到白幕上,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认不出来那是什么器官,彭斯珏说:“在解剖的时候我发现死者的脊椎里有一块细长的灰色软组织,上面有许多沟壑,随后的脑解剖发现,他的右脑被一颗巨大的肿瘤挤占,肿瘤夺走了大部分供血,整个右脑处于坏死状态。我和他家乡的医生取得联系,证实这颗脑瘤是在去年三月被发现的,由于它和主动脉长在一起,很难切除,医生称当时死者一度出现半身瘫痪的迹象,然而手术成功率实在太低,于是当地医生作了一个决定,为死者再造一颗右脑,也就是干细胞移植!”
  听见这个词,下面议论纷纷,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干细胞是一种具有多向分化潜能和自我复制能力的原始的未分化细胞,俗称万能细胞,它可以在人体中替代任何细胞,医生将干细胞注入死者的脊椎,人的脊椎里流动着和大脑内相同的脑脊液,神经元构造也是相同的,所被注射的干细胞在这里‘安家’,渐渐形成了第二大脑,当然这只是一个过渡期的医疗方案,医生原打算等第二大脑完全成型之后,将肿瘤连同坏死的右脑一并切除。
  “当死者被斩首之后,他的身体里实际上还有一颗右脑,但是斩首同时来夺去了他的小脑,使全身植物神经瘫痪。我和专家讨论得出一个结论,认为这颗第二大脑由于和脊椎相连,承担了一部分小脑的功能,人类的神经元具有很强的适性,曾经有医疗案件,患者的手指神经被接错,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功能。死者被带回解剖室之后,处在失血性休克造成的假死状态之中,他的神经系统为了自救,通过第二大脑重建了心肺功能,完成了‘复活’作业!
  “支撑这个结论的证据就在现场拍下的视频中,‘复活’后的死者只有左半边身体可能活动,因为右脑控制左半边身体。但这次‘复活’只是一次回光返照,首先他的身体大量缺血,其次没有呼吸道的过滤功能,空气直接进入气管,我在解剖时发现他的肺泡肿胀,有轻微发炎迹象。在身体原本就缺血、各内脏衰竭的情况下,又吸入未过滤的空气,血液没有能力自我排毒,种种复合原因导致了他真正的死亡。”
  听完这段话,众人惊叹不已,陈实说:“难怪他死前在地上画画,因为他已经没有控制语言、逻辑的左脑了。”
  林冬雪只觉得死者真是可怜,竟然死了两次,她说:“假如及时发现,能救活他吗?”
  一名医生代为回答:“几乎不可能,促使死者动起来的是他的肾上腺素和由三磷酸腺苷转化成的二磷酸腺苷,这等于压榨细胞的最后一点储存,实际他的内脏已经严重衰竭,空气中的细菌直接进入到血液中,像那样活动几分钟已经是奇迹了。”
  第741章 日记本
  4月9日,警方来到小四家中调查取证。
  小四的“家”有点特别,是一片烂尾楼前面坏掉的挖掘机,他把驾驶室的座椅拆了,不到两平米的驾驶室就是他的卧室,这里放了一张床,床上有个懒人桌,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门上装了一把锁。
  如此局促的空间,搜查也只能由林冬雪一个人在里面进行。
  挖掘机周围大概可以称为他家的“院子”,放着一张旧沙发,一个铁桶,以及一些捡来的旧家具。
  警方在铁桶里发现许多灰烬,经辨认是被烧掉的假发套、女式服装等物,这大概就是他用来诱杀张潇的道具。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纸张的灰烬,似乎是照片之类的,陈实还发现了一小块没烧完的印刷纸,上面附有一行号码。
  后经调查得知,张潇在三月中旬为pua协会设计了一份招新海报,并一直带在身上,陈实猜测,这张纸大概被他不小心掉在段琳家中,被小四捡到,拥有一定黑客手段的小四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他们。
  “瞧这个!”林冬雪从挖掘机爬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本子,那是一本日记,从字迹看是段琳写的。
  日记内容很琐碎,林冬雪挑选了其中几段念出来——
  “……今天发工资,难得吃一顿好的,我买了一盒扬州炒饭往前走,一个男孩一直跟着我,让我有点紧张。他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似的,一直盯着我手上的食物,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心一软,把手中的炒饭递给他,他就蹲在路边用手抓着吃起来,看得人有点心酸,吃完他一言不发地走了……感觉像是喂了一条野狗。
  “今天那男孩又出现了,守在我下班的必经之路上,我告诉他姐姐没有东西给你吃,他跑过来把一沓皱巴巴的钱塞到我手里,都是毛票,然后跑了。
  “我又看见他了,很奇怪,居然还有点期待。他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像在等我似的,我冲他笑笑,他竟然站起来跟着我走。我竟然让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进家了,下了一碗方便面给他,我们交谈不多,却不觉得尴尬,他吃得狼吞虎咽,从没见过有人把方便面吃得这么香。吃完,他自己去把碗洗了,然后我听见开火的声音,他居然在笨手笨脚地给我下面,鸡蛋都打到碗外面了,惹得我笑了。
  “他来我家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洗过澡的他干净不少,是个很帅的小伙子,但眼神却像个孩子。这天晚上我甚至搂着他睡觉,不,我们之间没发生什么,我们不是那种男女间的关系,睡梦中他喊我姐姐,我答应了,在这冰冷的城市里有一个人能够偎依取暖,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窗外滴滴嗒嗒,原来是下雨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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