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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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皇家难有亲情难有信任,为了您这个位子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登顶之人哪个不是趟着尸山血海、踩着无数人的血肉之躯才站上去的?所以您对臣弟的信任叫臣弟除了替您护住明国别无回报。”
  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东西双手递上:“可您除了是臣弟的兄长外,您更是臣的君上,太子如今虽是臣弟的侄儿,可等到他登基那日,亦是臣的君上。臣弟手握重兵,他对臣心存忌惮在所难免,皇兄,臣弟今日把它交还于您,唯一的希望是‘端王之乱’不会重演!”说着,郑重跪地。
  当年英亲王赶赴边疆时,皇帝便把指挥北疆几十万将士的虎符交给了他,相当于把明国大半军权交给了他,十几年来,从未说过要收回的话。
  英亲王手握重兵,在军中和百姓当中威望鼎盛,若他真想做些什么,虽不算轻而易举,也应该是无往不利。而今他上交虎符,主动退了一步,一来表明自己对那个位置没有丝毫想法,二也是顾念着与皇帝的兄弟情义。
  元盛帝看着他手中托着的青铜虎符,红了眼眶:“宗麟,何须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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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亲王走后,皇帝坐在那里盯着虎符看了许久,之后长长叹了口气,将其收了起来,吩咐俞公公:“传太子进宫。”
  太子听见传召,不敢耽搁,很快进了宫,行完礼后皇帝不叫起,将英亲王送进宫的那一沓卷宗扔到他面前:“你且好好看看吧。”
  太子心中一跳,忙捡起一页页看起来,没一会儿鬓边就沁出一层冷汗,未等看完就忙伏地大喊:“父皇,儿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啊!”
  皇帝面无表情:“冤枉了你?这上面一环套一环的关系可是假的?邹毅与你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何不是户部工部将人送去邹毅的部队而是兵部?你自己蠢难道当朕也傻吗?协理兵部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太子微胖的身躯抖了抖,一滴冷汗掉进眼眶刺得眼睛生疼,却不敢抬手抹掉,大哭道:“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说句大不敬的话,往后这天下都是儿臣的,儿臣为何要动北疆大军?这不是割自己的肉吗?再者,有皇叔在北疆就固若金汤,儿臣是疯了才会去害他!父皇,请您明鉴啊父皇!儿臣虽不如您英明,可儿臣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您应该最了解儿臣啊父皇!”
  他极力为自己辩白,甚至哭得不顾一国储君的形象,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确不笨,但你心眼儿太多,且不会用在正事上!你觉得你皇叔手握重兵往后对你是威胁,难道你能想到的事朕会想不到吗?偏你蠢得竟敢在对战鞑靼的时候去害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在贺兰山死了,北疆一战会发展成什么样?万一鞑靼铁蹄南下,你还能像现在高枕无忧吗?”
  “如何安排你皇叔朕早有打算,如今被你横插一杆子,好了,你皇叔果然‘怕了’,他连虎符都上交给朕了,你听着是不是还要沾沾自喜?但虎符算个什么?你皇叔在军中的威望才是牢不可破的!你信不信他现在振臂一呼就有万千军士敢跟着他去灭了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拿什么去和人家比?蜉蝣撼大树,你在他眼里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大袖底下太子的手死死握成拳,深深低下的脸上表情亦极为狰狞,皇帝看着他难掩颤抖的身躯和泛红的耳尖,眸光微眯,淡淡笑了。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皇叔不会再查下去,后续朕也会处理好,你回去闭门思过吧,好好想想往后该如何行事。”
  “儿臣遵旨。”太子恭敬应道,爬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他憋屈畏缩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气,后来和俞公公怅惘道:“有时候朕也怀疑,早早立了太子是不是真的好,可若不立,只要想到端王之乱朕这心里就没底。”
  这话俞公公却是不敢接的,只安静站在一旁听皇帝抱怨两句,皇帝果然也只是说说而已,末了道:“宗麟是一块极好的磨刀石,就不知太子这刀能不能成才了。”
  太子走出宫门的时候贴身的里衬早就湿透了,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挥开上前来想要搀扶他的小太监,几步爬上车辇,身后一个白面精瘦的公公也赶紧跟上。
  马车缓缓启动,太子脸色阴沉,牙关紧咬,刚坐下突然就全身震颤起来,眼看着就要翻白眼,那公公见此一惊,极快地塞了一块光滑的扁木到他嘴里,又忙打开车壁上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长的黄金酒壶,倒出一小杯淡红的酒水,顿时一股似麝似檀的奇异香味儿飘了出来,忙给太子服下。
  一股子腥甜味儿窜进肺腑,仿佛密密麻麻的细软针尖扎过他的皮肉脏腑,瞬间一种难以描绘的令人颤栗的兴奋感觉充斥全身,太子闭上眼睛,连打了好几个哆嗦,半晌舒出一口气,再睁开时,人已经安静下来,那些暴躁和烦闷的情绪也几乎消失殆尽。
  那公公忙给他擦汗,又服侍着换下被汗水打湿的衣裳。
  太子这才咬牙冷笑:“蜉蝣撼大树?跳梁小丑?拿什么跟他比?本宫是太子!将来是皇帝!本宫要他生便生,要他死就死!他不过一个王爷,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了不起了?本宫凭什么不能和他比!”想着被父皇说的一无是处,太子不由目眦尽裂,脸色极为阴郁。
  “爷,您刚用过药,切忌妄动肝火,平心静气才好。”那公公忙低声劝道。
  太子闭上眼,缓了缓满身怒气,再睁开眼睛时看到桌上的黄金酒壶,不满道:“每次只能饮一小杯,还治标不治本,难道神医就没有办法彻底为本宫治愈顽疾么?”
  “爷,您也知道这药引来之不易,耗费了许多人力才得了这么些,再者神医说了您这病得慢慢养,您可千万别着急。”
  太子冷哼:“不过几条贱命,能为本宫付出应该是他们的福气!”
  公公将那酒壶小心翼翼收回去,嘴里劝道:“爷,奴婢劝您还是小心为上,听您刚才的话,英亲王似是已经知道北疆的事了?”
  太子愤恨:“哼,知道又如何,父皇也不过把本宫禁足几日,等扫清了尾巴,他又能拿本宫如何?只是可惜了本宫埋下的这些棋子,这次全毁了。”
  公公轻声道:“英亲王如今威望正盛,您如何与他抗衡,不如暂时避其锋芒,从别的地方入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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