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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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寒在回来前飞鸽传书向王爷和王妃禀明了南夷的情况,他们提前得了消息,早早就在凛冽的寒风里等着。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见虚弱的裴川被崔琰扶下马车,还是同时红了眼眶。
  见着双亲,裴川的眼亮了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对于他似乎神志不清这一点林秋寒也在信中作了说明。裴羡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崔琰心里内疚,诚恳地向着他们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裴羡却温和地道:“不必觉得内疚,无论如何这都是川儿自己的决定。”
  赵浔亦拍了拍她的手背,勉强笑道:“是啊丫头,这一趟你也受苦了。”
  众人皆散去,崔琰依旧守着裴川。她让林秋寒给她搬来了好些医书,除了煎药、换药,在裴川休息的时候,她就翻着医书,四处找寻同他病症相似的疗法,方子写了一张又一张,累了就在矮榻上歇息。
  这样安静地过了两日,裴川依旧没有好转,崔琰却也不急,于她而言,经历了生死离合,她觉得能让她如此伴着他便心满意足了。
  这一日,她给他换了药,看着他有些散乱的头发,便打了水给他洗头发。怎奈她施针、煎药倒是麻利得很,其余女人家惯做之事一概手生得很,更别提像这种服侍人洗头发之类的事情。是以,她不是力大扯着了他的头发,便是将水溅进了他的眼睛。待到好不容易洗完,地上早就被弄湿了一大块。
  给他擦干头发,她便拿了梳子轻轻慢慢地梳着。“我叫崔琰,”她浅笑道,轻柔的声音在寒冷静谧的冬夜里格外温暖人心,“不过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叫崔南心。算起来,你认识我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我认识你已经快六年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没关系,我慢慢讲给你听……”
  北风肆虐,屋子里被烘得暖洋洋的,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崔琰讲了许久,他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视线几乎没有移开过。她觉察到后腰有些酸痛,便直了直身子,见他头发已经干透,就扶他睡下,“你先歇息,我去去就来。”
  门一开,就有无尽的雪花争先恐后往屋里蹿,她不由地紧了紧大氅,还没走多远,听见身后门又被打开,地上投射出昏暗的光。
  她转身看去,只见他也跟了出来,身上只有单薄的中衣,“你怎么出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走了两步,衣衫被呼号的风四处牵扯着,无数青丝也飞舞着。
  她刚要解开大氅给他披上,便听得他说:“我愿意的。”
  她顿住手,又惊喜又惊讶地看着他,喜于他终于开口说话,却又完全不懂这话的意思。
  “布衣粗食,山河无疆。惟愿年岁不负,与君白头。”他一字一句念着,声音暗哑,夹杂着些许苦涩。
  “我愿意的。”他又道。
  她呆住,那封信里的内容她从未向他透露过半个字,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也……
  她瞪大了眼睛,从他深情缱绻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发间,衣衫和青丝被风裹挟着交缠在一起,呼号得正起劲的风瞬间就消停下来,化作耳边浅浅的低吟。
  她抽噎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脸颊一片冰凉,不可置信地看了他许久才一头扑在他怀里,大声地哭出来,泄尽了积攒多年的疑惑与委屈。
  他则紧紧抱着她,连日的怀疑与试探终于有了最踏实的归宿。“我没有变傻,也没有神志不清,我只是不敢相信失去了你这么多年之后会再次见到你,我怕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怕这只是个梦,梦醒来你就会消失不见。我只是在确定一件事,你是真实的……”他也流下泪来,愣愣地在她耳畔低喃着。
  还好,老天爷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此时,南临王府另一处院落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平阳郡主正抱着小手炉在屋内踱步,时不时地看向门的方向,显然是在等人。不一会,她身边一个叫敏儿的侍女匆匆走进来。“怎么样?”她忙问。
  敏儿摇了摇头,有些胆怯地开口道:“那个袁壑一直都在世子院外守着,我还以为这大雪天他会不在,没想到他还守在那。我好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让我进去,板着一张脸,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说道最后她有些愤恨起来。
  “好一个袁壑!”平阳咬着牙恨恨地道,“你确定那个医女就在世子屋子里?”
  “嗯,”敏儿道,“今儿王府的两个丫头在嚼舌被奴婢偷偷听见了,她们还说那个医女是跟世子一道回来的,这几日一直跟世子待在一起。”
  平阳挥着粉拳重重敲在桌上,“她不是走了几个月了?怎么同世子一起回来了?”
  “郡主,”敏儿道,“你说世子爷离开南临会不会就是特地去找她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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