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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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裴长宁迅疾侧身后退,想要拉开崔琰已来不及,索性面对着她张开双臂将她圈在怀内。
  “噌——”
  琴弦被震得急剧发颤,随即“啪”地落地,裂成几块。
  裴长宁虽一声不吭,身子却也因这琵琶的撞击而前倾,圈住崔琰的手臂不由地紧了几分,侧脸正好靠在她的发间,清新的发香丝丝缕缕在鼻尖萦绕,一阵心悸瞬间蔓延至全身。
  崔琰耳根泛红,却顾不得羞怯,急忙挣脱他的双臂,“你怎么样了?”说着便去看他的后背。
  “不妨事。”这点力道于他并不算什么。
  “哎,这个算工伤,”林秋寒从椅上跳下来,“崔大夫,刚才这一下子打得不轻,待会你得好好给他看看,诊金由我府衙出。”
  崔琰不理他,可隔着衣衫能看出什么,便盯着裴长宁的眼,认真而关切。
  “真不妨事。”裴长宁略伸了伸腰身,顺便整了整衣衫,温和地看着她道。
  邢鸣早就将卢同控制住,他经过方才那一阵发狂,已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任由衙役摁住肩膀。
  裴长宁蹲下身子,看着碎裂在地的琵琶,不由地皱了皱眉,“这把琵琶的背板同先前那把一样,都是由几块杉木拼凑制成。”
  这把琵琶竟也是假的,就是说有人在卢同之前就换了琵琶,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南临府制琵琶的工匠也就那么些,我看就一个个访过去,也就有结果了。”林秋寒道。
  裴长宁点头,刚要起身,见崔琰也挨着他身边蹲下,还轻轻嗅了嗅鼻子,“怎么了?”他问。
  “我能看看这琴弦吗?”崔琰道。
  裴长宁捡了一块依旧连着弦的琴板递过去,“小心木刺。”
  崔琰接过琴板,再三嗅了嗅琴弦,才确认道,“是鹿角霜。”身为医者,她对药材的气味自然是敏感。
  鹿角霜?裴长宁眼前一亮,不同的匠人制作琵琶的手艺不尽相同,而用鹿角霜泡制琴弦的怕是不多,这便大大缩小了走访的范围。
  尽管倚云楼三条人命牵扯了府衙大部分的精力,可在林秋寒的安排调度下,隔天小六的婚礼还是热热闹闹地举行了,看起来丝毫不受案件未破压力的影响。平日里同小六交好的几个一早便来给他家帮忙,挂彩绸、抬重物、接亲友,更有两三个机灵活套的随着小六一同至叶家迎亲去了。
  医馆繁忙,崔琰一直到日影西斜的时候才踏着细碎的流光往小六家去,刚刚拐进巷子,便听见远处喧闹的人语声和喜庆的唢呐声相互交织在一起。行至门口恰巧看见巷子的另一头,林秋寒打头,身后跟着邢鸣、胡伯同几个她也算熟识的衙役,一行人都着便衣,边说边走,瞧神色,便知是与案件相关,显然也是忙到现在,不过临近小六家门口时,几人面上的神色皆由凝重肃穆转为松快自如,话题也随之转到眼前的喜事上来。
  几人相见,崔琰问及裴长宁,林秋寒只说有事怕是晚间才能到,随后便一同进了院子。寻常人家的喜事虽不奢靡张扬,却也是尽已所能,办得热热闹闹,该讲究注意的一点都不含糊,又因为亲友真心实意的祝福而更加感染人心。
  林秋寒一行人赶到时,新娘子早就被迎进门,如今在新房坐着,小六的双亲未料堂堂知府大人能亲临小老百姓的家中祝喜,顿时慌了神,生怕有所怠慢,后来见这位虽年轻但风姿不凡的知府大人实在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才放下心来,忙自己的事情去,留下他们自便。
  南临府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破败院落内,经过繁盛的夏日,院子里的荒草更是疯狂滋生,杂芜的爬藤草不知从何而起,一路肆意向上,几乎包围了整个屋子,泛着幽深的绿光,只能从相接的叶子缝隙瞧见青砖隐隐。
  在这个被遗忘的凄荒之地,时间好像很慢,又好像飞快……
  突然,一个打扮干练、手持长剑的黑衣男子挟着一个头戴黑布套的人走进来,踩着几乎没膝的长草,发出干脆的折断声。
  那个被挟之人走在前面,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全身颤抖,每向前走一步便迟疑一下,怎奈颈间架着利剑,只能继续往前探着步。
  二人进入屋内,黑衣男子猛地从后方踢了下那被挟之人的膝窝,待他跪下后便顺手扯掉他头上的黑布套。
  果然是个老者,他不顾双膝剧痛,头上的布套被摘后便急着打量四周,短暂的适应之后,便见面前一人背身而立,此人身形颀长,腰背笔挺,气度英朗又不失清贵。
  一时间,他竟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不及细想,押着他进来的那人摘了面巾,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袁壑!那老者顿时大惊失色,本就苍白的脸更添灰败,他在北境广平营猝不及防被绑,一路颠簸不知几时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竟从未想过绑他的人会是袁壑。想到这,他霍然扭头,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绝望布满双眼,既是袁壑,那么面前这个人就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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