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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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若嫁过去,要么守活寡要么就面对一众通房妾室。那些口口声声说艳羡她的族中姐妹,其实都在暗地里等着看自己笑话!
  袁五娘一腔悲怨无处发泄,正好旁边婢女端来茶蛊,她一把夺过来,也不管里面盛了热茶,往石桌上猛地一嗑,婢女吓得一阵惊呼:“娘子——”
  袁五娘手中那白瓷茶蛊竟十分的不经砸,“砰”一声在她手中裂开了。
  滚烫的茶水霎时泼在她手中,她一个吃痛,唰一下甩开手去。
  可茶蛊碎片仍是划破了她的掌心,血珠溢出来,滴落在大理石桌上,一滴接一滴,很是触目惊心。
  身旁伴着的几个婢女惊呼一声,急急围上去。
  严九娘也赶忙上前,这可是她办的宴,不能出了差错。
  唯独许文茵还定定看着桌上那几滴猩红的血珠,诡谲,狰狞。眼前蓦然浮现出梦里的漫天血光,似乎还能隐隐嗅到尸体堆中渗透而出的尸臭味。
  不断有婢女挤进亭内,她站起来,被人流推到外面,耳边嗡嗡作响,冷汗不经意湿润了掌心。
  雪景自身侧匆匆晃过,她胡乱向前走着,想离那闹哄哄的人群远些。也不知走了多久,待迈进一条小径,短促的耳鸣才渐渐消失。
  她后知后觉地停住脚步,白雾自半张的粉唇中一圈一圈冒出来,清晰可见。
  ……这是走到哪儿来了?
  四周落了满地的雪,别说人声,就是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喂。”
  正在想,头顶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惹得她倏然僵了背脊。
  眼前,暗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单膝一弯,落在她身前的台阶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谢倾其实在树上看了她很久了。
  看她步履匆匆地跑进这条小径,面容苍白,神情无措。
  一绺碎发被冷汗浸湿,垂下来紧紧贴在她弧度姣好的颊边,剪水秋眸颤颤发抖,脆弱得好似快要凋零过去。
  和那日,她初回长安,在许家府门前被婢女搀着自白马华车中走下来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谢倾那时正从赌坊出来,听见嘈杂人声,便轻飘飘往旁一瞥,看见了许家门前一长队的车马和正从车中走出来的她。
  面若银盘,珠翠满头,华服裙角被风吹得微微一动,像莲花般泛起了涟漪。
  谢倾平生以来第一次,看一个女人看得出了神。
  不过眼下已和那时不同。
  他抬眸,不动声色瞥了眼许文茵死死攥紧成拳的手,几近透明的肌肤下显露出了几条淡淡的青筋。
  因太过用力,连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眸光忽然暗了暗,就好像那攥紧成拳的手痛在了自己身上。
  “……你受伤了?”他往前迈了一步。
  谢倾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张扬,轻轻的,嗓音低沉。
  女子仍垂着头,细碎的阴影遮挡了她的眉眼,叫人看不分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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