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走进缺失的缝隙 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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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几千年前的你和我。”他说的如此平淡,就像说的别人的故事一般无波无澜。
  沈璧君一脸难以置信,整个人瞳孔都放大了,死死盯着温羡,喘息声难以平复。这是一个正常人最基本的反应了,是害怕,是恐惧,被温羡握住的手更是冒了一大把冷汗,也迟迟不敢松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罪人。”他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又不知是何时间,温如春似乎从那次伤病中恢复过来,神采奕奕。京官葛公素来爱与文人墨客来往,故请善琴的温如春前来抚琴作诗共赏雅事。
  他坐在厅中,微微一拂袖,修长的手指开始轻轻地拨动爱琴玉慧,整个大厅都在几声清澈的琴声中屏息,渐渐地他手势放快,熟练起来,琴音有如行云流水,滔滔不绝,绵绵入耳,仿佛让人置身于巍峨大山眺望远方,一派天色尽收眼底。忽而琴音陡然慢了下来,涓涓细流像钻进了耳朵了,让人似乎漂浮在水面上,鱼虾都来挠痒痒,一颗心都开始轻飘飘地悬浮起来,好不惬意……
  “是他!”葛良工闻着琴声而来,躲在屏风后面,不敢露脸,透过画刻的缝隙,她清楚地看到大厅中间的弹琴之人,正是上次的温如春,他还是那样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此刻良工的内心欣喜不止,真想上前与他相认,却碍于众多生人在此,不好再迈出一步。
  曲必,众人齐声拍手叫好,都纷纷站起来赞扬他年纪轻轻就能将曲风拿捏得如此沉稳深刻,他日定是一位琴乐大家。
  温如春只是低头收着自己的琴,对于偶尔过来的赞扬,也只是轻声附和罢了,他将玉慧装入琴袋中,抱起琴来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抬头,和屏风后正对着她的良工,视线撞在了一起。
  “良工?”
  所谓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吧,良工望着他的双眼,都出了神,仿佛被摄走了魂魄一般,定在那儿,连他轻声的呼喊,也没注意。
  “难怪现在我一见到你,连路都走不动了,真是欠你的。”沈璧君忽然笑了,似乎在这之中,找到了一丝松懈,不再那么害怕。
  温羡的嘴脸露出笑意,微微上扬,只是沉默地听着她的话。
  “温……温公子?”良工终于回过神,鬼使神差地指了指大门外,向他发出了一同出去的暗号。在这家中见面确有不方便之处,葛公一向最疼爱女儿,怎么会容许陌生男子随意接近。
  温如春会意,跟葛公作别后便匆匆出了门。他转到东郊的莲花塘边等了许久才见姗姗来迟的良工,她和那日一样,清丽动人,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看起来温婉娴静。
  “温公子,真没想到可以再见到你。”其实自打上次一别,良工的整颗心都被他占满了,她总是会想起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表情,甚至他什时候微微皱眉了,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温如春把琴搁在凉亭的石桌上,也同良工一样,有些意外之喜,“是啊,我更没想到良工姑娘,你竟是葛公的千金,素听闻葛公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才女,心地善良…心地善良我已经见识过了,说起这个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说什么感谢啊,”良工自己坐在石凳上,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拖着腮,痴痴地望着他,“能认识温公子你,就是我的福气了。”
  那日,他们一起待了很久才分开,沈璧君就这样痴痴地拉着温羡的手,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望着他们,直到他们分开,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去。
  “原来,这是一个大家闺秀爱上落魄书生的故事啊,”她显然是有些累了,依靠在温羡的身边险些睡着。
  温羡摇摇头,另一只用莲叶给她扇风的手一直没停过,“这个时候,是互生爱意的吧。”
  “切,这是来自官方的证明吗?”沈璧君不服气,几千年前的她怎么会知道温羡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放在现在,她也同样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儿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温羡牵着她站起来,沈璧君的脚都有些麻了,他才把她整个人扶住,要不是不能松开她的手,他就能背着她走了,也不至于她会累成这个样子了。
  温羡一挥手,像施魔法一样,他们眼前一晃就是另一个光景。再进葛公府,大红的绸子便格外的亮眼,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让人瞬间清醒,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清楚,每道门上和每个柱子上都贴了大红喜字。一进大厅,葛公更笑盈盈招呼着客人,还没等她辨别清楚,就听见外面的人喊得热闹极了。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拜堂?”沈璧君惊讶地盯着温羡,他却一点儿也不意外,对啊,这可是他经历过的,怎么会意外呢?
  门外进来的新人,正是良工与温如春,他们牵着同一根红绸,慢慢从外堂进来,只是温如春看上去并不欢喜,整个人的脸冷冰冰的,即使在众人的议论中,也并未有所收敛的假装欢欣。反而像傀儡一样,一步一步只顾往前行。
  一阵无意穿堂风吹过,肆意地把良工绣了鸳鸯的大红盖头掀起一点缝来,沈璧君侧着脸,隔着温如春,清楚地看到良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那是嫁给心爱之人掩饰不住的喜色,藏不住的喜欢啊。
  她为什么这么傻啊,明明站在她身边的人,那么不情愿啊。
  “温羡,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成亲了,中间的过程呢?你为什么不给我看?”沈璧君急了,摇着温羡的胳膊,似乎想给良工讨回公道,“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们是情投意合的啊。”
  “沈璧君,”温羡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自己却迟迟开不了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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