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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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景湛就算闭着眼,也能听出那是梁添的声音。
  傅晏宁规规矩矩地在桌前坐下,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某处,头也不抬就问:“殿下这次又有何事要吩咐臣?”
  梁添在他身后站着,看着傅晏宁的背影:“我有事要问你。”
  傅晏宁的目光离开了面前的桌子,投向了无尽的夜:“殿下请问。”
  梁添转到了他面前,一只手按在石桌上,借着月色,梁景湛能看到他似乎在生气。
  “你为何要三番两次地救他?明明只差一步,他就再也不会威胁到我们了。”
  他?梁景湛不知道梁添口中的他,是不是自己。
  “臣没有救他。”傅晏宁的头扬了扬,目光对上了梁添锐利如剑芒的目光,他的话在梁添话音还没落完时就说了出来,像是着急与别人争执着什么。
  梁添嘲讽地笑了起来,阵阵笑声又让梁景湛想起梁添谋反的那晚。
  剑上的血,梁添的笑,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已经是昨日之事。
  梁添的手抬到了傅晏宁的下颌,锐利的目光像针一样,一寸又一寸凿进傅晏宁的眼睛里:“没有?我听说你与他的关系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傅晏宁垂着眼睫,厌恶地躲开了他的手,一板一眼道:“臣与容王没有关系,臣也只是帮着殿下,在他身边阻挠他调查真相而已。”
  傅晏宁的话语里透着夜的凉寒,带着锐刺深深刺进了梁景湛的心里。
  原来傅晏宁愿意接近他,就真的只是为了阻止他调查皇兄谋反案的线索吗?
  真的……真的是这样的吗?
  怪不得每次提到皇兄,傅晏宁都会僵住身子,怪不得他们一有线索,藏在阴暗处的对方就像是提前得了消息般,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最后都死在了别人手上。
  原来竟是因为傅晏宁告的密吗?
  他又为何那样做?
  是因为他也参与了陷害皇兄谋反一事吗?
  为什么会是他?
  梁景湛只觉得口鼻难以呼吸,整个人就像被人按着头,按到水里后又被人猛地拽着头发提出水面,心也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像是有人要将里面的血都挤干净。
  这种感觉,还是平生第一次有,竟比他蛊毒发作还要难受。
  无可比拟的难受,他只希望自己是在做梦,醒来后什么都在,没有傅晏宁说过的话,他也什么都没听见。
  要是梦,该有多好。
  可惜耳边的凉风和凉亭里真真实实的人影,都让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是梦。
  梁景湛本以为自己还能承受下去的,只这一句而已,傅晏宁不喜欢说真话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梁景湛也依然想劝自己相信傅晏宁,但一方面又怕他说出更让他伤心的事。
  梁景湛自嘲地笑着,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想做的只是逃离此处,逃离一切,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从未有过逃避的心思,但这次不同,今日是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盛的逃离念头。
  长清看出他的不对劲,想拉住梁景湛,但梁景湛已经退得远了,身影在凉薄的夜色里衬得终究更孤寂了。
  长清回头看了眼凉亭里的人,无奈地暂且抛下凉亭里的事,转身去追他的好徒儿。
  凉亭里的人仍未曾注意到外面的情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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