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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气可嘉,既然是同门师兄弟了,就祝你早日超越我。”易向涵拿起一只小叶筋,浸入了笔洗。
  徐水蓝想说什么,但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了。超越……这两个字,分明不能解释他想要的是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了进来,给她的发丝镀上一层明朗的金色。她垂着头,端坐执笔,一如画中红妆娉婷秀雅。
  “你的工笔画得不错,很端正。”易向涵说道。
  徐水蓝笑了笑,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的侧脸轮廓,开口道:“谢谢。”
  他对易向涵的追逐,要追溯到好多年前,在那个他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儿的年纪。
  其实上周见她的第一面,他就已经说过“好久不见”,只可惜没人听到,就连他自己也没怎么听到。
  他的记忆里埋藏了一个夏天,一个蝉噪蛙鸣、热气腾腾的夏天。那时的树叶繁盛,绿得整片天空都充满了盈盈的生机。夏天结束了,他的童年暂停了,随之封存的,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最后留给他一腔孤独的不可言说。
  “你参展的作品我看了,”易向涵没有抬头地说,“还可以,但是能更好。”
  “画舟堂有师哥师姐带师弟师妹的传统,平时创作好有个照应。我带温竹,冷清带初阳,赵觅山带王元其。现在你和简桥来了,选个小师父吧……”易向涵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似乎不太妥当,“不对,简桥不需要人带,他以前的底子打得很好。”
  徐水蓝愣愣地应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一个被称作少年艺术家的是大名鼎鼎的老陈,这一个是画什么都好看的简桥,下一个估计还没生出来。这些人都是特殊材料做的,你不用跟他比。”易向涵说。
  “……哦,”徐水蓝点了点头,“那师姐觉得我应该跟谁比较好?”
  易向涵想了想,说道:“冷清是个哑巴,赵觅山是块木头,你好像也……你跟着我和温竹吧,正好出去写生缺个扛画架的。”
  徐水蓝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好!”
  易向涵点点头,放下笔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收拾收拾吧,今天下午就要出门。”
  易向涵说的写生,是他们平常学习常有的活动,出门画自然风景,即是“师造化”。往往两两结伴,在一处满意的位置落脚摆下画架。这种活动顾老爷子一般不跟着去,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何况山山水水看尽了,小峰小泉看不入眼,往往只看学生们的成品。
  到了两点钟,一行人背着水墨画架出了门。顾郁就是代爷爷跑腿的那个,给大家买车票,帮大家找位置,告诉众人几点在哪儿集合之类的。多年来他常常会有一种自己是给大家跑堂打杂的感觉。
  “咱们今天去城西的青山,待会儿都上第一节车厢,到站了我会提醒,”顾郁把地铁卡一张一张发到每一个人手里,“到站了一定要下车,d站口有车接我们过去。”
  苦口婆心的操心大奶妈啊。简桥看着他偷偷笑了起来。
  地铁来时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等他们这一站的人挤上去,都没有位子坐不说,还得人挤人地站着。地铁发动,顾郁没站稳,赶紧伸手往脑袋旁的扶手杆上一抓,这一抓刚好一把挠过旁边站着的简桥的手背。简桥皱眉,转头看着他。
  顾郁抱歉地笑了笑,立即把手往一旁挪了些:“不好意思啊,忘剪指甲了。”
  他的指甲并不长,但好歹是有的,小时候爷爷一直以他的手长得好看为由,好说歹说地劝他学画画,学弹琴也行,可惜顾小宝什么也没学,空有白皙修长的手指。童年里除了用它吃饭擦屁股喝汽水,唯一与艺术有一点儿关联的估计就是玩泥巴了。
  简桥把头转了回去,没搭理他。
  车到下一站停下,车身一晃,旁边的温竹没站稳差点儿摔一跤。顾郁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扶手太高你够不着的话,拽着我胳膊也行,注意安全。”
  温竹点了点头,向他靠近了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简桥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捏住温竹的袖子,把她的手扯到自己面前,让她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顾郁和温竹都猛地转头,一脸问号地看着他。
  简桥转过头,清了清嗓子,低声解释道:“我穿的长袖。”
  “哦哦。”顾郁没多想,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转头看车身上的站台信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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