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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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顺着颊边滑落,洇透了沈昭的寝衣,温热湿腻,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忙将瑟瑟从怀里捞出来,自枕下抽出帕子给她拭泪,温柔哄劝道:“你瞧,我不愿意告诉你的原因就在这里,你这个爱哭鬼。”
  “我是能被别人抢去的吗?我早就说过了,我是温瑟瑟的,这辈子就缠上你了,你想甩开都不行。”
  沈昭给她擦干净泪,紧凝着她那双被泪水洗刷的乌灵莹澈的眼睛:“不许哭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瑟瑟硬生生将眼泪咽了下去,抽噎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其实我现在都不这样了,我可冷静可坚强了。”
  沈昭莞尔,春凤般温暖和煦,刮了下瑟瑟的鼻尖,道:“这说明瑟瑟心里有我,在意我啊。虽说我看着你哭,很心疼,可一想到你是为了我哭,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瑟瑟,我早就说过,只要你爱我,纵然山高海深,一切皆可平。你要信我,一切尽在掌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将瑟瑟揽进怀里,哄劝了大半宿,瑟瑟的情绪才平稳下来,她靠在那坚实有力的胸膛前,怅然道:“可若是宋贵妃还在,她一定希望你能娶她的侄女,她真正的侄女。”
  沈昭道:“若是母亲还在,她一定最希望我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我能幸福。”
  瑟瑟抬眼看他,他目光沉定若坚山瀚海:“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姓氏,我们要为自己而活,上一辈的恩怨不能影响我们的生活。就算我们带着原罪而生,身上有债,上一世也该还清了,这辈子我们只是阿昭和瑟瑟,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永远不离不弃。”
  当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瑟瑟才恍然发觉,其实自己就是想要阿昭的一句保证。
  如果是外面的嫣花姹柳,但凡有点苗头敢来缠沈昭,她绝对撸起袖子就收拾了。可若那个人是灵儿……她便没有了这份底气。
  所以她慌,她愧,她心里不安,需要沈昭给她一个保证。不管上一辈恩怨几何,不管她们谁欠了谁,温瑟瑟永远都是沈昭唯一的妻,这一点绝不能改变。
  瑟瑟趴在沈昭的怀里,轻翘了翘唇角,带着些许感慨,心道:瑟瑟啊瑟瑟,你现如今也有这样的心机了……
  她不知道沈昭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机……他那样精明通透的人,大体是瞒不过他的,可他没有说破,只说了她想听的话。
  她的夫君是体贴的,是足够爱她的,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再去患得患失,庸人自扰。
  第二日清晨,她将沈昭送去上朝,坐在自己寝殿里斟酌了一会儿,让梅姑领着自己去看灵儿。
  沈昭的话句句在理,她被母亲圈养了那么久,不会是一张白纸,必要的提防必须得有。
  但又不能直接疏远她,冷待她。
  于公,唯有多与她相处,才能有套话的机会,才能摸清她背后母亲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于私,她姓宋,抛去两家的恩怨,当年宋贵妃待瑟瑟极好,瑟瑟便是将这份好还给她的侄女,也是应当。
  果不其然,这一去就吃了闭门羹。
  瑟瑟心里哀叹,献了这么久的殷勤,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她又跟伺候宋灵儿的宫女一个待遇,被挡在门外了。
  幸好,她脸皮够厚。
  她命宫女撑开轩窗,透过雪白簇新的薄绢屏风,依稀见宋灵儿坐在妆台前,散着头发,背对着她们,跟尊玉雕似的,一动也不动。
  瑟瑟笑道:“你是不是不会梳宫女给你梳过的发髻啊?我给你梳吧,你右手边屉柜里第三层有一套珍珠发簪,是南海进贡的珍珠,颗颗滚圆饱满,嵌在发髻间可好看了。”
  宋灵儿立即拉开屉柜,抓出珍珠发簪,二话不说扔到了地上。
  轻俏的一声撞击,珍珠被震得从银钗里掉出来,‘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瑟瑟无奈道:“你这脾气……”果真是宋家人,跟沈昭简直一模一样。
  她太知道如何对付这种脾气了,隔着屏风清清淡淡地说话是不管用的,得到屋里去,这门不给开,那就叫人撬开。
  正要招呼人撬门,谁知宋灵儿听到脚步声,忙回过头,尖声质问:“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瑟瑟刚迈出去的脚步骤然顿住,倒退回来,苦笑道:“我怎么会嫌你烦?你不理我啊,又不给我开门,我寻思着让人把门撬开,你总得吃饭啊,早膳是不是还没吃?”
  里面安静了一阵儿,宋灵儿默默起身,走到门前,将铜拴拆下,露出一张未上妆、没表情的素净小脸,警惕地扫了一眼殿外宫女,冲瑟瑟道:“只许你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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