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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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仪微微眯眼,在她面前站定,“太后娘娘,不知把我阿弟藏在哪里了?”
  秦太后嘴角一勾,突然诡异地笑了:“长公主,你当初在安南国使臣的宫宴上,就应当告发本宫,迟到今日,你可再没有机会了。”
  陈年旧事被重提,而京仪已不是当年脑袋一热就冲动的小姑娘,她眼底只升起淡淡的不屑,并未开口。
  秦太后并不在意她的轻蔑,自顾自在太师椅上坐下,指尖敲着那扶手道:“长公主修炼得刀枪不入,但贵人多忘事,不如本宫来助你回想起些旧事来。”
  锋利的护甲在茶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秦氏嘴角浮现古怪的笑容:“长公主在北苑被囚禁,都以为是本宫干的吧?”
  “对了,前次殿下被关进宗庙中,不惜败坏身子染上风寒才得以出来。这人呐,长公主之尊,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囚禁呢?”
  京仪丝毫没有被激怒,只平静地立在原地,道:“娘娘就是要同我说这些?还是快些把我阿弟交出来吧。”
  秦氏一改在外人面前的端庄太后模样,将右腿搭在左膝上,欣赏右脚上那一颗圆润饱满的东珠,道:“殿下莫急,您再好好回想,本宫记着您还有一个好朋友……叫贺兰筠是吧?”她笑嘻嘻道:“殿下不觉得贺兰筠死得太蹊跷了吗?葬身火海,哪有这么轻松的道理。”
  “贺兰筠”三字一出,京仪立马像被针扎一样,骨髓中隐隐作痛,小筠湿漉漉的眼睛,连同福子被泡得肿胀的面目,都在她眼前一一浮现,但仍维持着面上的冷淡。
  秦氏掩面笑道:“当夜可是殿下的季大人负责皇宫警卫呢。”
  她心中立马“咚”地一声,仿佛警钟长鸣。
  发现她始终淡漠的面容终于有一丝松动,秦氏更加快意,喝了一口茶水,笑道:“殿下想必不知,当初茉贵人进宫是谁的意思?就连本宫都想不明白,家中父母怎么会舍得送幼妹进宫。”
  “季大人好大的本事呀,能说动秦相送女儿入宫,二八年华的女郎,甘心送给年过不惑的老翁。”
  秦太后声音中的轻佻彻底激怒京仪,她怒道:“秦氏,你放肆!竟敢如此诋毁先皇!”
  然而秦氏眼底的疯狂也在高速旋转,她两手一撑,和京仪对峙道:“本宫放肆?我就是要放肆!本宫有哪一点对不起他李祎,竟敢把董清灵这个贱人封为皇后,本宫为他生儿育女,为了他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儿子,本宫才是能和皇上同葬之人!”
  她竟然知道了。
  京仪为她眼中的狂热之色一骇,惊得后退一步。
  然秦氏伸手,锋利的指甲紧紧扣在她衣领,怒吼道:“蠢货!你被季明决骗了!宫妃是他送的,人是他杀的,董清灵流产也是他害的!”
  长公主全身血液凝固,任由秦氏的黄金护甲刮破她的面颊,她终于回过神来,抬手狠狠在秦氏脸上扇了一巴掌:“休得扰我母亲清闲!”
  秦氏被打得偏头,歪在连忙上来护住她的嬷嬷怀中。她好长时间才回过头,嘴角蜿蜒出一丝血迹来:“你还不相信本宫呀,京仪……你还在逃避,季明决就是骗了你,你怎么不承认呀,你母妃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她是被她的女婿害的,她死不瞑目呀……”
  李祎,你骗我一辈子,我也要让你女儿尝尝被男人骗的滋味!长公主之尊,还不是被人骗得头破血流!
  地砖的凉气仿佛一股一股地往骨缝里钻,京仪忍不住牙关打颤,几乎要咬破舌尖,但她还维持着一份清明。她绝不相信季明决会是那种人,一定是秦氏在挑拨离间。
  秦氏全靠两个嬷嬷扶着才能站稳,但她看清长公主眼底的破碎怀疑之色,脑中更是兴奋,继续蛊惑道:“你不信我?乖孩子,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她说着,手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慢慢展开,“你父皇宠爱你们姐弟,临终前想把位置传给时瑜,可是季明决那乱臣贼子,逼得你父皇立了时修,这样他才好谋朝篡位呀。乖孩子,你来看呀……”
  京仪颤抖着睁眼,见那明黄的布帛上果真是父皇的手书和被涂掉的阿弟的名字,脑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掉。
  秦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长公主必定疑惑本宫怎么知道这许多,季明决同秦家可是亲密无间的政治伙伴呀!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季明决的主意啊!”
  “秦家!害得你母妃死去的秦家!你可知道我父亲有多看重季明决吗?就连本宫都当他是个好人,想把寻卿许配给他呢。”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阴恻恻地更引人发颤,“可是他就要长公主,就要害得长公主家破人亡才甘心,本宫也不知道,他怎的就如此记恨长公主呢!”
  “殿下好福气啊!有这样一位乘龙快婿!你,你的阿弟,你的父皇母妃,都是被他害死的!”秦氏这般说着,竟似疯癫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长公主樱唇被咬得皮肉破碎,鲜红的血迹顺着洁白的下巴落尽衣领中,“阿弟”两字稍稍将她从阿鼻地狱中拉出,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缚住她双手的嬷嬷,往外奔去:“阿弟!时瑜!姐姐来接你回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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