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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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
  他只略微抬手。
  “诺。”容镜再度俯身行礼,要再站起身时,却有点超乎寻常地吃力。
  白玉台上的李绥真忙下来,帮着把容镜扶起来。
  “左相大人?”容镜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就看到了扶着他起来的人,正是夜阑左丞相李绥真。
  李绥真点了点头,“容将军。”
  “王,您真的复生了……”容镜再将目光移到魏昭灵的身上,他也许想要笑,但面部肌肉还是太过僵硬,那样一张冷硬俊美的面庞此刻表情就看起来有点奇怪扭曲。
  “这都要多亏了楚姑娘,你能从陶俑里醒来,也得谢谢人家……”李绥真适时开口。
  容镜这才看向那个穿着奇怪的姑娘,他也许是反应过来,便道,“魇生花?”
  李绥真颔首应了一声。
  “容镜,多谢姑娘。”他对楚沅拱手行礼。
  楚沅摆了摆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明明这个人刚刚还只是一尊安静的,不会说话的陶俑,现在却鲜活地立在她面前,跟她说话,还朝她行礼。
  李绥真这会儿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松开容镜的手臂,便回身跑到白玉台上,指着那一尊面容苍老,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陶俑,又跟楚沅道,“姑娘,快,咱们趁热,你再试试?”
  “这是谁啊?”楚沅走上去,仔细端详了那陶俑片刻,又问李绥真。
  “我夜阑的右丞相,张恪。”
  李绥真站在那陶俑前,一时百感交集,虽然他总有不少时候是跟这老古板不太对付,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到底还是同路人。
  当年夜阑的左右丞相,一个是黎国来的李绥真,另一个则是大盛旧臣张恪。
  他们当年同归夜阑,也是那时震动九州的大事。
  同魏昭灵的父亲魏崇一样,李绥真亦是声名极盛的名士之流,他曾是黎国人,也曾做过黎国君王的臣子,怎奈黎国奸臣当道,君王昏聩,听之任之,李绥真有心报国,却始终郁郁不得志,大好的年纪,在黎国蹉跎困顿几十载。
  在那个九国并起的混乱年代,收拢门客谋士是各国君王或臣子都会做的事,无论是哪国人,若能争取,便要争取。
  时年李绥真被黎国君王一贬再贬,黎国边陲流放路上,正遇轻裘快马,持剑杀人的魏昭灵。
  看似单薄清瘦的少年,苍白的面庞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痕,以一人之力杀尽近百追兵。
  他将剑锋狠狠刺穿盛国兵卒的胸膛,鲜血迸溅出来,血珠压在他鸦羽般的眼睫,血痕蜿蜒而下,那张清癯面庞一抬,李绥真便看见一双阴郁冰冷的眼睛。
  也算是阴差阳错,跟随少年而来的人杀光了押送他的兵士,那时的李绥真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身后还有家国,却到底也再回不去自己的故土。
  从那时起,李绥真便成了盛国叛军匪首魏昭灵的臣子,此后推翻旧朝,创立夜阑,他先为御史大夫,后再与张恪同为左右丞相,时年六十一岁。
  而张恪身为盛国旧臣,亦有天下人皆知的贤能之才,只是盛国君王谢岐残暴昏聩,他在朝中亦是被处处打压,不得重用。
  他归降夜阑时,亦是引起了不小的争论,总有人骂他叛国贼,却也有人叹他识时务。
  “姑娘,试试?”李绥真收敛神情,再看楚沅。
  楚沅点了点头,试探着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前这陶俑的手臂,在她身后,白玉台下的魏昭灵和一旁的容镜也在看着。
  可是这陶俑却迟迟没有丝毫的裂痕出现,楚沅小心地观察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更不提那种龟裂的声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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