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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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苍白着脸点头。
  郁殊本掐着的动作逐渐无力,他轻抚了下她的面颊,低声道了句:“真乖,去将酒与蜡烛拿来。”
  那次,郁殊喝了半坛酒。
  那次,她第一次剜去一个人的肩头肉。烧红的匕首钻进他的肩头,在血肉里横行,黏腻的声音如催命符,她一点点剜去了泛着黑的肉。
  而郁殊,只是苍白着脸躺在那儿,脸上青白,大汗淋漓。
  剜完了,上了药,他还对着她朦胧笑了笑,语气温柔:“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旁人若知道了,可就活不成了。”
  她点头,活不成的不会是他,只能是她。
  他满意了,又如平常一般躺在她的膝盖上,摸了摸她的眉眼:“真好看。”道完便彻底昏睡过去。
  之后,他在她的后院,待了整整十五日,不曾出门,不曾见客,只是陪着她。
  京城关于她专宠于后院的传闻,也是那时传出去的。
  直到宫里来了懿旨,点名要见郁殊,他方才离开。
  之后,两个月未曾出现在后院,只听说他又开始忙碌起来。
  苏棠猛地回神。
  眼前少年已有些坚持不住了。
  无奈轻叹一声,苏棠抓着少年手腕上仅有的一块没受伤的肌肤,将他的手拿了下来。
  少年几乎立刻回神,睁开了眼,满眼防备紧盯着她。
  “你如今没有任何力气,又能奈我何。”苏棠拿过绢帕,轻轻擦了擦他手臂上的血迹,而后将其放入被褥下,又抚着他慢慢躺下。
  少年的眼神又有些涣散。
  苏棠轻叹,他的防备心也这般重,不碰还好,若碰了,他便会立即清醒。仿佛支配他身子的,不是力气,而是……他过于强大的意志。
  药膏,今日只怕是上不成了,免得最后他因着过激,全身伤病再加重。
  苏棠拿过药碗便朝外面走去,却在走到外屋时,鬼使神差的以食指蹭了点残余的药汁,放入口中。
  只一点便苦涩的令人作呕。
  苏棠紧皱眉心,轻轻摇头,她最怕苦了,幼时但凡偶感风寒,爹便会将她抱在腿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蜜饯,喝一口,喂一下。
  真不知那少年方才喝药时,如何做到全无表情的。
  将药碗刷好,火炉上的热水已经煮沸,正咕噜冒着热气。
  苏棠照那阿婆所说,小心端着热水,一点点灌入水井口中,阵阵热气蒸腾,在她睫毛上氤氲出几滴极小的水珠,晶莹剔透。
  她眨了眨眸,水珠顺着脸庞低落,如一滴泪,顷刻隐在雪上。
  苏棠试了试水井的压柄,果真松动了些许,又等了片刻,已经能够压动。
  起初上来了几块碎冰,“噗通”砸在地上,而后方才是隐隐泛着雾气的水,清冽澄澈。
  苏棠抿唇笑了笑,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安心,左右是渴不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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