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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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笑了笑,左右她也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将螺子黛放在窗沿,她转身信手拿过玉簪,将墨发绾起,朝外走去。身上的月白色的衣裳如烟似雾,郁殊最喜爱她穿成这般。
  先皇病逝的早,当今太后虽并非新帝生母,仍力排众议扶持新帝登基,彼时新帝方才十二岁,年岁尚幼。
  外戚郁殊名为靖成王,实则一手遮天,摄政掌权。
  而今,新帝已十六,该拿回权势了。
  郁殊前几日被太后一封懿旨召入宫中,再没回来。
  唯有今日,新帝亲下圣旨:靖成王郁殊,结党专权,不思悛改,理应抄府问斩,念及旧劳,特赦靖成王府上下。
  郁殊入宫,不过一场“鸿门宴”。
  苏棠朝王府外走去,脸颊被厉风剐的生疼,葱白的手指冻的通红。
  没有同那些逃命的下人一般一路朝城门而去,她反朝皇宫的方向走着。
  到底是天寒了,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远处几里不见半点灯火。
  苏棠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遥遥望见了宫墙外、护城河里活水涌动泛起的白雾。
  厚重的宫门开了一条缝,两个侍卫架着一个人影,如扔秽物一般,将其扔在宫外的积雪里,拍拍手关了宫门。
  苏棠站在护城河这边,脚步停了下来,呼吸都凝滞住了,映着雪的微光,望着那瘫软成一团的人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动了动。
  苏棠紧攥成拳的手渐渐松开,掌心掐出几道血痕。
  还活着。
  那人影沉静了很久,久到万籁俱寂,隐隐听见树枝上雪飘落的“扑簌”声,他竟挣扎着站了起来,动作极为缓慢。
  苏棠不觉朝不远处护城河上的石桥走去,越走越快,直到跑了起来,头上的玉簪松垮垮,如丝绸般的青丝散乱。
  直到站在他跟前。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天,地上纯净的白雪拖出了长长的血印。
  眼前人的发,被血迹染成了一绺一绺,隐在宽袖下的手,仍在一滴滴的滴着血珠,打在雪地上,开出朵朵血花。
  寒风吹得他袍服飞扬,四肢空荡荡的,如骷髅。
  唯有那张脸仍是绝色的,苍白的肌肤,额头一缕血线划过眼下,像一行血泪。
  面无表情,风华无二。
  他像是在望着她,又像是……早已望不见一切。
  “王爷……”苏棠轻轻作声。
  郁殊的眸终于动了动,看着她,而后将目光痴痴定在她的眉眼上,唇动了动:“为何……”
  人突然瘫倒在地。
  苏棠僵硬着上前,抱住了他的身子,黏腻的血沾染了手心、身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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