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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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想越委屈,含含糊糊地补了后半句:“……找个娘子来替她换衣裳?”
  **
  李殊檀做了个梦。
  梦里她仍在崔府,倦怠地懒在榻上,榻前有张梳妆台,上边的镜子不信邪地朝着卧榻。李殊檀迷迷糊糊地睁眼,在光亮的铜镜里看见自己的面容,完好无损,两颊晕开淡淡的红晕,像是画册里懒起的贵妇。
  坐在榻边的是崔云栖,捧了只药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温声哄她喝药。
  李殊檀茫然地在脑内盘算一圈,想起来是该喝药,为的是治她的眼疾。
  那药又苦又酸,喝一口能呕三口,她才不喝,借着病中撒娇,故意招惹崔云栖俯身,又趁他不注意,双手勾在他颈后,黏黏糊糊地仰头啄他的嘴角。
  崔云栖霎时浑身僵硬,没有回应,但也没拒绝。
  ……果真是做梦,否则以他那种清冷板正的性子,准要找借口逃,说不定还要低声训她几句。
  李殊檀忍不住翘起嘴角,仗着是做梦,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一下下地轻吻,从他的眉心摸到漂亮的锁骨,在想摸的地方摸了个遍,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最终也没喝那碗苦药。
  难得做个少见的美梦,因而李殊檀醒来时,模糊地看见榻边坐着的鹤羽,还有点怅然若失,遗憾良久,哑着嗓子打招呼:“早。”
  “醒了就喝药。”
  药碗突然怼到面前,一股苦味,熏得李殊檀顿时清醒了,她坐起来:“我怎么在这儿?”
  她觉得身上的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居然是身柔软的寝衣,“我的衣服呢?”
  “我倒想问你呢。昨夜大雨,你到亥时才回来,还跌在门口,若不是司墨碰巧出门,恐怕你得让雨淋死。至于你的衣裳,”鹤羽刻意不提真相,顿了顿,“我随便找了个女侍替你换的。女侍说你衣内无他物,只一对青玉贴身放着。”
  他信手打开放在榻边的盒子,盒内垫着丝绸,其上则是一对青玉,水头并不好,染着擦不去的污渍。
  李殊檀松了口气,对鹤羽的说法不疑有他,按着他提供的思路往下想,看来昨晚她是被雨淋得脑子发昏,做了场连环梦,梦里和崔云栖黏黏糊糊,实际上是烧得昏倒在鹤羽门前。
  她摸摸鼻尖,诚恳地道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鹤羽倒没纠结,又推推药碗,“喝了。你昨夜有些烧,今早倒是退烧了,得再压一压。”
  李殊檀捧起碗,一饮而尽,微烫的药滚进喉咙,从舌头苦到胃。
  她正苦得直皱眉,唇上抵过来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一张嘴,滚进来小小一粒,外边一圈砂砂的甜,里边又有些酸。
  李殊檀品了品,发现是枚滚了糖粒的酸梅。
  鹤羽顺手把盛蜜饯的小罐子放回去,低声抱怨:“这会儿倒是乖。”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还略带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李殊檀的注意力全在那枚酸梅上,没听清:“嗯?”
  “我说你长到如今,还要用蜜饯哄着吃药,倒是白长了年纪。”鹤羽开口又不是什么好话,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惜耳尖通红,暴露了他一点隐秘的心思。他清清嗓子,“行了,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起来做事。缺些什么就同司墨说。”
  李殊檀咽下酸梅,舌根往后又是一阵药的苦味,她舔了舔犬齿齿尖:“我能要碗甜粥吗?”
  “嫌药苦?”鹤羽会意,“可以。”
  李殊檀继续:“我能不能不喝药了?太苦了。”
  “无妨,多喝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殊檀一喜,得寸进尺:“那最后一件事,我以后能不能一直不干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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