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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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旋即抽身,顺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拍,笑着跑走了,只剩下个白袍的背影还有一串密集的脚步声。
  玄明反倒在原地愣了一瞬,看看那个越跑越远的背影,再看看只有满怀长风的怀抱,被她如同孩童较劲的举止逗得蓦地轻笑出来。
  他无奈地摇摇头,返身向礼部的方向走。
  **
  夏试只有女科,因是近年来才由太后提出举办,范围仅限于长安城内,前来参考的约摸一百五十人,因而看着是轰轰烈烈长达近一个半时辰的考试,结考后收上来的考卷也只有几摞,三五日内就能放榜。
  阅卷由礼部出人,设在礼部偏堂,两面通透的堂内摆上长桌,内外两间,内间里阅卷的官吏就在熏香和微风里轮流阅卷评分,最后再交由主考官评定;外间则登记最后的结果,等着这回录人的嫏嬛局和清言台来取。
  作为主考官的独孤明夷自然在内间,他看了一圈在场的官吏:“礼部元侍郎不在么?”
  “不在。”另一位严侍郎把已粗略看过的答卷一一摊开,“他女儿这次在考,避嫌。”
  “什么避嫌,我看老元是太紧张,”外间的人不知道摄政王也在,只道开玩笑,粗犷的嗓音遥遥传来,“这会儿恐怕在茅房外边急得团团转吧!”
  内外间霎时一阵哄笑。
  独孤明夷莫名松了口气,转念又说:“既如此,我先看看元侍郎爱女的答卷吧。”
  第35章 阅卷 二更
  本朝科举不糊名, 严侍郎仔细翻找一会儿,就在一堆答卷中找到了如愿的呈上去。
  独孤明夷信手翻过前半部分近似明经科的填字,匆匆扫过倒是没见什么错漏之处, 后半部分则是近似进士科的策论。
  和当日来行卷时特意作的文章不同, 策论中不仅不见炫技似的高屋建瓴气势磅礴,甚至中心都非黄老之学, 结尾处大胆地写治国当以儒、以法, 倒是和独孤明夷的政见暗合。他与独孤清闻的理念其实差不离, 更重务实不爱清谈,只是受胎毒所制不得不投身道门,反倒引得天下人误以为他真爱逍遥无为。
  于是他不免觉得如愿这篇策论更好, 细细反复看了好几遍,从流畅清晰秀丽洒脱的字迹中想象她的模样, 是不是轻抿嘴唇,饱蘸着浓墨一气呵成,末了还得像孩童玩闹一样用力冲着答卷呼一口气。
  脑内勾勒出的女孩身影越发清晰,好像真亲眼见着一样, 独孤明夷忍不住微微一笑,指腹极轻地抚过落在答卷最上方的姓名。
  “方才已由臣及几位员外郎看过, 背诵填句并无大差错,只偶有两处笔误。策论中的政见虽有些稚嫩,但胜在直抒胸臆又不失文采。”严侍郎观察着独孤明夷的神色,适时开口, “依殿下的意思, 不如就点为一甲?”
  独孤明夷想了想,倒没说不妥:“可有诸位觉得能与之相较的?既是科举,公平起见, 我想看看别的。”
  严侍郎称是,回头另找了两份答卷呈上。
  独孤明夷草草一看,一份的署名从未听过,填句一字不差,策论也一字未改,中规中矩,不像现写,倒像是提前写好由人斧正后默上去的。
  另一份则出自谢长吟的手,字迹婉丽,策论中通篇以“道”为中心,玄之又玄,更像玄学清谈,但胜在文笔工整绮丽,乍一眼看还挺唬人。
  独孤明夷仔细看完两张答卷,对比完,在较规矩的那一份上点了点:“两卷相较,这份更好些。但有押题之嫌,我不敢一口确认,劳烦诸位再仔细看看。”
  “此卷不录。”他再点点谢长吟的那份,想想又说,“不过文采尚可,若无更好的,便点三甲。但勿去嫏嬛局,玄之又玄误人子弟,既好玄学清谈,去清言台。”
  “……是。”严侍郎犹疑片刻,低声问,“殿下,此卷出自长安谢氏,是嫡出的三娘,在长安城内名声斐然,若是只点三甲……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科举考的是这一张卷,或许还有先前行卷、温卷的诗文,与名声何干?”但也好在严侍郎提了这么一嘴,独孤明夷对粗略阅卷的结果起疑,说,“另外的答卷也拿过来吧。”
  严侍郎就知道这位模样同语气一样端柔的摄政王心如铁石,此次谢长吟最多是个三甲,说不定还名落孙山讨个没脸。
  他暗叹一声,回身继续整理答卷,心想看独孤明夷的反应,这回为了博主考官欢心往黄老之说上偏的,恐怕全要倒霉。
  **
  从交卷的那一刻起,压在如愿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暂且落地,一回家就瘫在榻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她本想着瘫到放榜那天,但期间正巧是清平斋一月一度的结算日,她不得不爬起来亲自去领。之后林氏又怜她可怜,另给了些零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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