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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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没有幻觉了。
  但姜昀祺会做梦,整夜整夜地做梦。
  梦里,是千篇一律的爆炸,树冠都被烧得漆黑,视野里黑烟滚滚,耳边枪声恐怖,大片鲜血溅上树干,抬手摸到就是冰凉黏腻。
  他躲在树丛里不敢出去,姜正河拿枪抵着他,就说这是他欠他的,为什么不还?为什么不还?
  姜昀祺就出去了,手里拿着枪,去找那个人。
  后来,肆虐的赤红火焰里走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面容肃杀,眉骨沾血,眼里带着强烈恨意与杀意。
  心脏总会在这时抽疼,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姜昀祺把枪交了出去。
  那人就举枪对准了自己——
  每到这时,所有极端情绪霎时如同洪水溃决,骇浪惊涛向自己铺天盖地袭来,姜昀祺在梦里一度窒息。
  睁开眼的时候,满脸都是水,有汗水,有泪水。
  药效褪去,幻觉复苏。
  姜昀祺埋头不敢看对面。
  渐渐的,委屈战胜恐惧,姜昀祺抬眼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对着黑暗里那个男人说:
  “裴哥,你能不能过来抱抱我?”
  浑身浴血的男人冷酷凝视他,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第184章 还是哭声
  “上周感觉怎么样?”
  天气难得转晴,四楼的心理疏导室面朝中心湖,湖水碧绿,粼粼日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湖面,一片碎金耀眼。
  姜昀祺移开目光,转头望向温文尔雅的祈见。
  祈见知道他愣神了,笑着又问了遍:“上周感觉怎么样?”
  姜昀祺没有立即说话,祈见耐心等了会。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套着明显宽大的银灰深蓝队服,稍长的额发低垂,与同样漆黑的眉宇眼睫交错,映入眸底,带出小片阴影。精神病痛和持续暴瘦使得眼窝双颊深陷,温热存活的气息被阻断,细看有种强弩尽张的极致冷意。
  片刻,姜昀祺只是问:“祈医生,下周是不是要换药了?”他没有看人,蓝眸注视窗外落进室内地面的盈盈光晕。
  姜昀祺的回避让祈见眉头微皱,心下预料什么,祈见说:“对。但你现在的情况——”
  “我想换药试一试。”姜昀祺抬头,双眸冷静,语气果断。
  屋子隔音效果很好,外面青训生的吵闹一点没传进来。
  祈见发现,姜昀祺适应力是他遇到所有患者中最强的。度过了前两周的惊慌失措,眼前的姜昀祺似乎已经能很好控制情绪波动与情绪表露。
  某种程度,祈见想,这算是姜昀祺在漫长幼年时光里应激生长出的一套自我防御机制。
  只是这套机制伤害与保护并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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