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险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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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影重重,衣香粉浓,身后传来吵闹纷沓的脚步声,有人喊道:“前边那位小娘子,你站住!”这声儿喊得傲气,赫然那些世家子弟。
  芸娣假装没有听见,低头越走越快。
  这群人个个精明,被他们捉到,再等谢五郎醒来细细一想,纸包不住火,哪容许她挑战他们的威严,到时她不被揭层皮,也要被卖去妓院供人淫乐。
  搬桓猊出来当救兵更不行,这遭经历若让桓猊知晓,稍微一想就知她心思,到那时别说走出西明门一步,连屋门都不让她出去,形如禁脔,后半辈子还有什么活头,说不定,她也会像庾夫人那样牙齿被一颗颗敲碎,挑破手筋生不如死。
  芸娣满腹心事,走一半儿才发现迷路了。
  她迷路在马厩里,这里停了好几辆牛车马车,一个仆从给马儿栓缰绳,显然主子都走了,他在这儿收拾。
  芸娣趁他不注意,悄悄溜到他背后高大的车厢,却是伏腰刚钻进去,瞧见一张冷脸,她就后悔了。
  芸娣下意识要退回去,却听车厢外传来一道道人声,“人怎么不见了?”
  这群子弟们追来了。
  王九郎看见一个仆人在栓马,询问道,“可有见过一位小娘子经过这里?”
  仆从回是没有,众人心疑,将在场的车厢挨个翻了一遍,都没有寻到,唯独眼前这一辆没有碰过。
  但此时众人里谁都不敢,只因车辕上刻有廷尉二字。
  看见廷尉二字,便知这辆牛车的主人,就算现在里头没人,也不敢轻易搜查。
  当下王九郎就要告辞,此时,却听车厢内传来冷冷的一声,“站住。”
  众人闻声乖乖站住,又调转回头,最前的王九郎上前一步,解释道:“廷尉莫怪,今日正午时分,我们本与五郎约好在玉春班子听戏,却是这玉春班子里出现了一位小娘子,惹五郎怜惜,出手将她救了,带到离这不远的稻天香,我们晚了些时候过来,却听说屋里进了贼人,将小娘子掳走,五郎人也昏迷不醒,此事蹊跷,适才又见小娘子到了此坊,便来寻一寻。”
  面对这位人物,王九郎知道不能有一丝隐瞒,故而将来龙去脉仔细道出,之后朝车厢的方向行了一礼,“叨扰到廷尉,我们的不是。”
  行礼后未见车厢内有动静,众人不曾出声,心下暗自纳闷。
  车厢里,芸娣望着一对冷若冰霜的眼眸,有滚出去的心都有。
  她敛住呼吸,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脸儿微微泛红,从未感觉到如此紧张,还清楚记得第一回同他见面,他毫不客气踢她出去,这回定然也是不耐烦的,但当下她没有退路,不得不握住最后这一丝希望。
  倏地,男人冷冷打量她片刻,开口道:“走吧。”
  他这话仿佛是同她说的,芸娣鬓边微微冒出些细汗,忍住不动没离开,直到听见外头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她低下眉头,错开眼前这双男人眼眸,柔声道:“多谢郎君相助,我不叨扰您了,这就离开。”
  谢玑说站住,“我从不帮无用之人。”倏地叮的一声,芸娣衣摆被剑钉在车板上,动弹不得,“给你两个选择,交出一千两白银,人可以走,要么做我的奴隶。”
  一千两白银?芸娣微微睁大眼,心下惊呼他究竟什么身份,口气这般猖狂,同时也知道惹了大麻烦,悄悄觑他,却正撞上他一双冷眸,冰冷若霜,恍惚间她忆起什么,可实在太久远,久远到她丝毫记不起来,芸娣脑壳有点疼,知道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诚恳道:“郎君可通融一二,容我回去取,或是去当铺一趟。”
  “此时拿不出,便要做我的奴隶。”
  芸娣眼珠微转,心想这大麻烦脱不掉了,却不妨谢玑冷冷看她,眉梢往上微挑,长眉入鬓,眼神凌厉,“你在想拖延的法子。”
  谢玑一眼看出她是个狡猾的性子,挑着剑柄往她脖子上一砍,芸娣尚未说什么,就睁大眼儿晕乎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仆从听到车厢里的动静,关切询了一声,紧接着,传出郎君冷淡的声音,“无事,回府。”
  明日重阳宫里有盛宴,这样一来与臣工家宴相撞,众臣就将家宴提早一天,也就是今晚。
  谢家上下此时热闹,几位郎君早早登高去了,女眷们在花园赏菊吃糕,婢女侍立在一侧,鬓边戴着茱萸,正热络地聊天。
  谈起今日家宴,几位年轻的女郎羞红了脸儿,谢家婶婶卢氏笑道:“平日里一个个比猴儿还闹腾,一听说凤凰郎来了,又个个装乖巧,还是咱们小十二性子稳重,之前怎么闹腾,现在仍怎么闹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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