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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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电话打到餐厅,点了几个菜让他们送到房间来。
  何连成解开领带,把自己放松成大字扔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才说:“大姨妈回来,我肯定是要见的。自小,她对我照顾很多,我一直当是最近的亲人。”
  “奇怪,保外就医能离开本国么?”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何连成看了我一眼,叹气道:“你还是太天真,很多事都有其它解决办法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用于同一条规则。”
  我被他说得有点闷闷地低下头,说:“真不公平。”
  他笑道:“哪有真正的公平,从投胎开始,每个人的人生就不公平了。”
  他的话把我堵得死死了,心情更加不爽。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到底是我姨妈,她进去之前和我深聊过一次,我相信她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方式不对而已。”何连成看我还是闷了起来,坐直身子抱着我拍了一下。
  “但愿吧。”我轻声道。
  第170 雷厉手段
  亲情确实是最可靠的一种感情,但那限于普通家庭。
  像何连成这样的家庭,我真不知道除了何则林和何连成两个人以外,还有谁把亲情当成一回事。但凡何萧心里顾念一点亲情,也不至于是现的局面。
  大姨妈也是如此,或许前期他对何连成是完全的无目的的关心和爱,但到了后期,看到某些利益要泡汤时,就用了特别手段。这种手段,我真没看出来掺了多少亲情在里面。
  在这件事上,何连成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他不说破,毕竟是他自小到大一直信任的人。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几年前的毛头小子的心智。”何连成看出我的担忧,拍着我手安慰道。
  我们在一起时间已久,说到这些事对视一笑,彼此都能了解对方的想法。
  第二天因为每家的人都到齐了,我们就与刘天分开活动,他们一家三口聚到了一起,我们一家五口聚到了一起。午饭时,在餐厅遇到恬恬,宽宽又是一阵毫无节操的亲热。
  沈末与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玩得还算开心,偶尔碰到过两面,没多说话。
  回到家以后,三个小东西意犹未尽,我与何连成两个累成了狗。
  何连成电话里告诉我的消息,一周以后就得到了证实。
  大姨妈确实是回归了,而且是强势回归。
  我是通过何萧与白露回家时与何则林的谈话听出来了。
  那天下班,我一进客厅就看到何萧与白露夫妻两个坐在何则林对面,一本正经的在说着什么,听到我进门的声音,三人一起住了口。
  当时我就觉得可能是不方便让我听到的话,于是打了个招呼直接上楼。
  三人都没有挽留。
  等到晚上何连成下班,我就明白了二人来访的原因。对他们两口子来说,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连成回来得晚,没吃晚饭,我让曹姨给他准备了夜宵,然后自己坐在房间等他,接到他从公司出门的电话是九点半,预估了一下,他应该十点到家。
  到了十点半,我还没等到他上楼,就有些着急地给他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他就接通了,低声说:“我在楼下,和爸爸谈点儿事,你不用等我,先带孩子们睡觉,等一下我就上来。”
  我嗯了一声,嘱咐他吃点东西再上楼。
  他在电话那头满口应下。
  当时我就隐约猜到,留何连成在楼下聊天,说不定与白露夫妻的来访有关系。
  过了四十分钟以后,何连成一身疲惫的上楼,看到我苦笑了一声。
  “怎么了?何萧又出什么妖蛾子了?”我问。
  “你怎么知道是和他相关的?”他惊讶地问着,然后把公文包递给了我。
  我把放东西放好,给他拿出家居衣服,让他换上,说:“我下班回来的早,刚进家门就看到他们在说什么事,见到我都主动闭嘴,估计不想让我知道吧。”
  “唉。”何连成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多想,他们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而是觉得说出来没脸吧。”
  “怎么了?”我问。
  “何萧公司又遇危机了。”何连成叹气道。
  “不会吧,我记得你说他能力还可以,原来一个人的时候把翰华经营得风生水起,深得你老爹夸奖呢。”这次轮到我惊讶了。在我的印象里,何萧一向能力很强的。
  “他能力强没错,但是做这一行还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后台,他经营好的那几年,可是金融业最风光的几年,再有何家这么大的一个实体给他撑腰,全集团唯一的一家金融类型公司,怎么可能经营得不好。他确实也有脑子,有手段。”何连成认真地说,“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是市场行情不好,二是他现在虽然表面上是何白两家的人了,但实际上把两边的人脉都得罪得差不多了,但凡有些脑子的,打听一下他所做过的那些事,谁会真心和他合作。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姨妈回来了。”
  何连成的话说得很清楚,但是对最后一句,我有点不理解。
  “大姨妈是这个行业里的祖宗,好多事我明知有猫腻,也没办法去做,传出去难免落下‘相煎何太急’的名声,大姨妈回来是打着替我妈出气的名号,名正言顺,手段直接,也够他招架的。”何连成说。
  我一下来了兴致,忙问:“说来听听!”
  他一笑,揉了一下我的头说:“等你老公去洗个澡,回来和你说说,听得懂多少,看你的造化了。”
  “说得跟多神秘一样。”我白了他一眼。
  不过,看他的状态,虽然累,但心情不错。看样子何则林提的某些帮小儿子的要求,何连成没答应。
  想到这里,我有点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你爸又请你帮忙了吧?”
  “聪明!”他点了点头,拿起浴巾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果然是我媳妇,不过我没答应。”
  我笑了,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这样的反应,不是无情无义,而是以前被何萧伤得太多了。
  现在已经彻底分开了,那就各人顾各人吧,没必要再讲那么多的兄弟情深。
  何连成出来以后,看到我还是精神满满的在等着他,不由笑了:“你这是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对吧?”
  “你呢,现在不也是看热闹的了?”我问。
  他也笑了:“是,还是你毒眼,我这装了多少天的兄弟友爱,都被你一下看破了。”
  “这件事,你仁至义尽了,对于何萧。”我说。
  他脸色沉了沉说:“碍于我老爸在中间为难,我也委曲求全很久了。”
  何连成说的是真话,我也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他的无可奈何。
  “大姨妈大概是回家前开始准备这件事了,只能准备太充分了。回来以后,一面高价收买了他们公司的首席风控,拿到了最近他们正在重资操作的期货、基金。从市场上打压作对;另一方面,向有关部门实名有证据的举证了他们公司成立以来,所有的违规操作。”何连成几句话轻描淡定,我听得心惊肉跳。
  “第一步好做,足够多的钱,给那人留好后路就行了;第二可没那么简单,前几年翰华还是你们何氏的下属,难免会有牵连的。”我说。
  “不会,翰华从一开始就是独立经营,老爹为了给小儿子立威,特意指定由他全权负责,集团没有参与过翰华的任何经营。”何连成说。
  “那这些证据,也不是好找我。”我还是不解,违规操作的证据,每一家公司都捂得死死的,甚至有些不惜卸磨杀驴,大姨妈到底有多少手段,能找到这个。
  “到底怎么弄到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现在经查实,这些应该都是真的。何萧应该接到了相关部门的调查通知,如果不出我所料,只要调查组一进驻公司,他马上就得被控制起来,以经济犯的身份接受调查配合调醒。”何连成说,“所以,那到我和你说,大姨妈对我应该没有恶意,只不过某些特殊时候,手段过激罢了。”
  “那你和大姨妈有见过面吗?”我问。
  他知道得这么详细,要是说和大姨妈没见过面,打死我也不相信。
  “那个……”他犹豫了一下,“泡温泉的那个周末,我不是去得晚了些嘛,就是在和大姨妈聊天。”
  说完,他小心地看着我说:“知道你对姨妈有成见,我就没和你实说,想等事情有个结果了,用实事和你说,姨妈对我真没恶意。”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大姨妈的所做都是为何连成考虑,但是以前她毕竟办过那样的事,甚至想让何连成治疗失败,我对她并不能完全信任。
  何连成看出我的担忧,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不参与过多,等到一切有了结果以后,咱们再说话。”
  我只好点头,对于何萧吃瘪的事,我看着心里还是挺解气的。
  原来碍于何则林的面子,不得不与何连成统一战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计较。其实骨子里,我还真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何则林刚才留何连成在楼,也是问他知道不知道何萧公司现在处处被打压是哪个公司所为,何连成一推二六五,说完全不知情。不管何则林如何旁敲侧击,他一口咬定真的不知道。
  我想,他心里的不痛快,何则林是知道的。
  没想到,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刘天,第二天中午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恭喜你一下。”
  “为什么?地你卖出去了?”我问。
  “不是,现在有人收拾何萧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吗?”他问。
  “我大概听说了,可是不能确实。”我说。
  “啊!不是说何家完全不知情么?”刘天以那头反问。
  “现在的何家,分大何家和小何家。”我说。
  他呵呵笑了起来,说:“看样子,我这个消息不算是惊喜了。”
  “算算,我只知道一点皮毛,肯定没你知道的详细。”我忙说。
  何连成在这种事上,很少和我细说,也可能是怕我问太多吧。反而,沈末和刘天对我,倒是比何连成还要直接很多。
  “何连成的大姨妈,那个几十年前就在国内做公司收购的女强人,通过某些手段,把翰华的所有违规操作证据交给了监管部门,等着被调查吧,据说今天调查小组入驻公司了,下一步就没那么好收场了。是公司,就没有完全合规的。”刘天说到最后,不由多加了一句。
  第171 何萧的下场
  “如果白家帮忙呢?”我问。
  刘天呵呵一笑,说:“现在白家的当家人是白霜,白老爷子当初把白露的股份分出来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白家即使动手,也要看看老爷子的压箱底钱够不够用了。”
  我一听也是这个道理,顿时很不厚道的松了一口气。
  刘天听出我的反应,笑道:“不过,现在要感叹你那几栋楼在我手里,要不然又该有人打主意了。”
  “先在你哪儿放着吧,这就叫傻人有傻福。”我说。
  何连成拒绝了帮忙何萧,理由很充分。
  在翰华运营初期,没有任何人插手过管理,即使有违规也是他一个做出来的,与集团先关,如果现在这个时候出头,无疑于把集团住火坑里推,得不偿失。
  理由充分到没什么可以辩驳,何则林只能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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