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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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灌了口茶水:“按少将军的吩咐,没杀, 扔回应城门前去了。”
  朔方军的手段都只是寻常刑罚, 对襄王的那些死士不管用, 岳渠打断了几根军杖,也没能审出来半句有用的话。
  刀疤带人去审, 不过三炷香, 已自岳渠处回来,将该问的尽数问了个底掉。
  “倒不是多大的事。”
  刀疤道:“无非金兵昨夜去要粮草,同襄王的军需官起了些摩擦,两方说不通, 打了一架。”
  “好像是那军需官糊弄, 说给金兵那边五十担军粮, 却只有面上一层是粮食,下头藏得全是牲口吃的麸糠。”
  刀疤细想了想:“偏去领粮那个金兵多了个心眼,向下一翻便发现了, 就在粮仓外打了起来……不严重,只伤了几个人,各自都叫带回去狠狠罚了。”
  揽胜营将军皱眉:“便没了?”
  “没了啊,各回各家,各吃各饭。”
  刀疤揉揉脖颈:“对,歇脚的地方也不够。襄王那边原本想将两军混编在一处,金人没答应,碰了一鼻子灰。”
  金兵睡不惯汉人的屋子,扛着抢来的粮草,自顾自去扎了营。
  襄王的人聚回太守府,灯烛亮了一宿,今日散出了帐下的刺客死士。
  刀疤比划了下,咧嘴一乐:“有房子不住,挨着扎帐篷。襄王那老狗看见,怕是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说得半点不留情面,众人听得畅快,脸上也不由露了笑意。
  “……听着都稀奇。”
  勇武营将军笑够了襄老狗,撇了撇嘴,低声嘟囔:“跟金人打架,受了气不打回去,倒转头来烧我们的帐子。”
  “这些年不都如此么?”他身旁,茶酒新班的主将淡声道,“打赢了仗、打败了仗,一概不管。议和、割地、纳贡,就只差向北面称臣,掉头来自毁长城……”
  神骑营主将敛了笑,低声提醒:“子明。”
  轻车都尉道:“让他说罢。”
  神骑营主将有些犹豫:“可是——”
  “这是少将军的军帐。”
  白源:“不会有信不过的人。”
  神骑营主将一怔,静坐半晌,没再开口,坐回去重重叹了口气。
  这口气无疑在朔方军中憋了太久。
  军中处处可能有京中的探子,但凡叫人抓住半点把柄,便是轻而易举一顶“妄议朝政、诽谤上司”的罪名。
  岳帅盯得死紧,铁面无情地压着,半句话不准他们乱说。也只有半夜对着熄了的篝火,将一腔心血埋进灰里去,狠狠碾上一碾,沾一沾还未冷透的余温。
  平日里人人憋了一腔的悲愤屈辱,此时允了百无禁忌,竟个个成了哑巴。
  帐子里静成了几乎凝寂的一片,只听见帐外隐约风声呼啸,混着火炉上煎着的药微微滚沸的声响。
  “平日里去我那酒馆,个个说一肚子憋屈牢骚,恨不得挖个洞倒出来。”
  白源扫了一圈:“这就没话说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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