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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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话尽数咽下,俯身给云琅行了个礼。双手接过那一张由少将军列出来的人脉,带上庞辖才叫人送来的东西,出门走动去了。
  -
  景谏一走,屋内彻底清净下来。
  庞辖怕人喧闹,吵得两位贵客心烦,特意叫仆从不可随意近前打搅,车轮都仔细裹了棉布。
  院落里偶尔有人走动,都将步子放得极轻,低头一溜小跑,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上好的苏合香袅袅燃着,听不见半点沙场的金戈鼓角争鸣。
  “归德将军。”
  云琅推开窗子通气,拿过桌上茶水,随手泼灭了那一炉香:“这位岳将军不光籍贯出身、功绩履历,这些年来,想必每一份奏折,你都看过。”
  萧朔静了一刻,道:“是。”
  云琅将香倒出来,细细洗过了朴拙精巧的小博山炉,拿过干净白布拭净,又拉过萧小王爷的袖子,摸出来两枚折梅香丸。
  他长在宫中,耳濡目染,做起这些事来都得心应手,更有十分唬人的风雅潇洒。不消一刻,屋内已尽换了沁脾的折梅香气。
  云琅将手上香灰拭净,合上香炉。
  庞辖一心讨好逢迎,特意叫人精心淘换来的苏合香,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用错了地方。
  苏合香与冰片、薄荷混用,辅以甘松压制香性,可通肺理脉,行气止痛。
  只苏合香一味,不可单用。
  摄心神,困梦魇。
  云琅半分不马虎,将袖口那一点香灰也仔细掸干净,回身看了看萧朔。
  ……
  归德将军岳渠。
  当初端王蒙冤身殒,王妃自殁,端王府世子萧朔跪在文德殿,一个头接一个头磕得鲜血淋漓,求查明冤案手刃真凶。
  先帝带人来劝不动,云琅来了,也没能劝动。
  最后是这位归德将军岳渠,带了人将少年萧朔硬扯出文德殿,扔在殿门外,任凭萧朔在门外雪地上跪了一宿。
  那之后,岳渠便仿佛终于寻到机会,摆明了车马要与端王一派清算。凡是端王府的故人蒙难,他一律冷眼旁观,有人弹劾端王昔日政令,他定然跟着参上一本。
  反倒是枢密院无论有什么安置,牵扯朔方军时,竟十分利落得用。
  镇远侯府覆灭后,云琅出逃,朔方军被过了七八遍筛子,枢密院的门第一次叫北面来的人敲开。
  岳渠的参将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呈上礼单,赔着笑听人呼喝,又在一片嘲讽嗤笑里挺直腰杆,朝端王牌位远远啐了一口。
  ……
  自此以后,朝堂便仿佛将这位归德将军,与朔方军一起彻彻底底忘了个干净。
  “你那时脑袋也真硬。”
  云琅静了半晌,他想说的话其实不少,真到了嘴边,却只剩了不知是苦是甘的半个笑:“我那时对你说,叫你心里不痛快便揍我一顿……是真怕你一个头槌上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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