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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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庞甘开口,苍老的眼底忽然透出分明锋利寒意:“琰王殿下,你昔日将云氏余孽自法场劫回府中,究竟是为的什么?”
  萧朔肩背僵硬,垂着视线慢慢道:“太师听见了,是为折磨复仇。”
  “好一个折磨复仇。”庞甘嗤笑,“他在法场上时,老夫亲见,伤病累累,已是风中残烛。怎么叫殿下这一折磨,竟还能闯玉英阁、当街救人了?”
  “依太师所说,他当年逃离京城时,就已伤病累累、风中残烛。”
  萧朔沉声:“怎么侍卫司捉了这么多年,还叫他‘神勇异常、上天入地’地跑了?”
  高继勋祸从天降,被萧朔一字不差地念出了当年的请罪奏折,一时愕然,气急败坏:“是审你不是审我!你莫要胡乱攀咬——”
  “是我胡乱攀咬,还是高大人信口栽赃?”
  萧朔冷声道:“昔日玉英阁内,我并非不曾卖大人的人情!如今这般穷追猛打、不死不休,莫非是打算斩草除根,再借皇上之手除了本王么!”
  内侍慌乱,噤声缩在一旁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殿中一时竟吵得愈发激烈。
  皇上眼底原本已蓄起冷然杀意,看着太师庞甘与高继勋夹攻萧朔,全无章法地吵成一团,却慢慢皱紧了眉。
  “皇上!”高继勋急道,“琰王暗藏逆犯,显然蓄意谋逆,狼子野心已然昭彰,不可放过——”
  萧朔神色冷嘲,在驾前轩挺跪着,忽然轻笑出声。
  高继勋越发恼怒:“你笑什么?!”
  “笑本王愚鲁。”萧朔道,“狼子野心昭彰,今日进宫凶多吉少,也不知埋伏一支精兵,不知披挂佩刀,就这么空着两手,来给高大人拿刀劈着解闷。”
  高继勋从不知他这般能言善辩,一时愕然,盯着萧朔,几乎从他身上看见另一个恨不得置之死地的影子。
  宫中与襄王遥遥对峙,侍卫司本该首当其冲,偏偏前几日皇上不知听了些什么风言风语,竟冷落了侍卫司,将金吾卫尽数调入了内阁。
  高继勋这几日都披挂齐整,是为抢夺功劳,一旦宫内有变,便能立时赶在金吾卫前出手,重赢圣心。
  他知皇上向来多疑,却不想萧朔竟在这里等着他,此时有口难辩,咬紧牙关:“禁军御前行走,拱卫宫城,本就有披挂佩刀之权!你莫要血口喷人——”
  “高大人忠心耿耿,自然可以佩刀。”
  萧朔平静道:“这殿外,自然也可以埋伏强弓劲弩,将本王射成筛子……”
  “胡言乱语!”
  高继勋激怒攻心,几乎一刀劈了他,生生忍住了,“皇上就在殿内!箭矢无眼,本将军岂会调强弩营——”
  皇上再坐不下去,厉声斥责:“都给朕住口,成何体统!”
  高继勋咬牙:“皇上!”
  皇上眼底一片晦暗,看着殿外侍卫司精锐的森森刀兵,再看高继勋身上的齐整披挂,心底竟隐隐生出一丝寒意。
  参知政事的确说过,侍卫司如今情形,与大理寺实在太过相似,叫人不得不生疑。
  玉英阁内情形究竟如何,到现在仍各执一词,一片乱象。
  可如今看来,那日进了玉英阁的竟是云琅……如今却仍没有半点异状,极不合情理。
  皇上皱紧眉,视线牢牢落在萧朔身上。
  这些年,萧朔几乎是在他日日监视下长到如今,心性如何,他不该料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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