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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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钱一杰毕业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失联,夏一璋给他传了很多条讯息、打了很多通电话,完全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开始怀疑对方打算闭关的可能性,虽然很想跟他说说话,但联络不上他,也没办法啊。
  他最近在咖啡厅越做越上手,排班变多了,他忙了起来,对钱一杰的牵掛也就少了一些,只是偶尔看到几个来咖啡厅读书的学生,就会想到,此时此刻对方是不是也在埋头苦读呢......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今天是指考第二天,夏一璋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刚考完最后一科吧。
  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钱一杰」三个大字显示在萤幕上,而背景照片正是他们两个的甜蜜合照,对方真的打过来了!
  夏一璋赶紧接通了电话,「喂?一杰?」
  「是我。」电话里一阵嘈杂,他的声音并不是太明显,「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
  「方便见面吗?」
  「方、方......方便!」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让夏一璋一阵激动,连话都说不好。他的结巴惹来对方一阵低笑,那笑声即便是从电话里传来,依旧好听的让人全身酥麻。
  「约在图书馆好吗?喷泉那里。」
  「好,不过我过去可能要很久。」
  「那就快一点,我想赶快见到你。」
  他说话时温柔的语调,让夏一璋不禁在脑海里勾勒出他此刻拿着手机,低垂着眼微笑的模样,不自觉也跟着勾起一抹微笑。
  「我也是。」
  夏一璋音量不大,而钱一杰人在考场,四周喧闹不已,没听清这句话。
  「你说什么?」
  这种话他可没勇气再说第二遍了,他慌乱地说,「呃、没事,我、我准备要出门了。」
  「好,我等你。」
  掛断电话后,夏一璋发现自己的心跳快的不可思议,脸颊也在发烫。对方一通电话他就高兴成这样,他觉得自己真是像傻瓜,不过,只要想到等一下就可以见到对方了,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傻笑起来。
  他几乎是小跑步到捷运站的,坐了三站以后,他的喘息都还没平復下来,又赶着从月台一路跑到了公园的喷泉那边。
  现在是晚上,打了光的喷泉正上演着水舞秀,强度、粗细不同的水柱配合着音乐射出,在空中变换着不一样的姿态,搭配着五顏六色的灯光,整个场景如梦似幻。
  夏一璋环顾四周,却找不到钱一杰的身影,索性给他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了,「喂?」
  「一杰,我到了,你在哪?」
  「我在喷泉这边。」
  「我也在这里啊,怎么没看到你。」
  「你往左边转九十度。」
  夏一璋听话的照做。
  「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在遛狗?」
  「嗯。」
  「你再往左边看,是不是有个黄衣服的人在跑步?」
  「嗯。」
  「啊,又有两隻白色的狗狗过来了。」
  「真的唉......不是、你到底在哪啊?」
  「在你背后啊。」
  夏一璋一愣,他转过身去,果然看到同样拿着手机的钱一杰,就站在不远处。
  那一瞬间,他有种一眼千年的感觉,一个月不见,对方刀削般的容顏带给他的震撼更大了,他的心脏一阵悸动,就像当年他透过摄影镜头,看着舞台上的钱一杰那样。
  钱一杰掛着淡笑信步走了过来,而他的视线始终盯在他身上,深怕一眨眼,这个人又会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
  他来到夏一璋面前,就这样一语不发,把人抱了个满怀。
  被那股温暖包覆住的瞬间,夏一璋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失而復得的安心感让他眼眶微微发热,他本来没那么感性的,可是,彷彿只要遇到跟对方有关的事情,他的情绪起伏就会特别大。
  钱一杰清澈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久不见。」
  夏一璋慢慢抬起手,在快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停了下来,但也只是短暂的停顿,他把手轻轻覆上对方宽厚的背,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试探。
  钱一杰本来闭眼享受着这个他日思夜想了一个月的拥抱,对方的主动让他微微睁开眼,墨黑的眼里染上一层笑意,让他忍不住又收紧了双臂。
  钱一杰放开了他,但是手依然搭在他肩膀上,自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夏一璋的脸颊微微发热。
  「你这一个月是怎么了?都连络不上你。」
  「我为了专心读书,换成智障型手机了。不过我刚开手机,看到你给我传了一五条讯息,十二通未接来电。」
  他的声音带了一点委屈,「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嘛......」
  钱一杰轻笑道,「呵呵,不是因为想我了?」
  他立刻反驳了,「谁想你啊!」
  「我想你啊。」
  钱一杰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神情还带有那么一点温柔,夏一璋暗自欣喜,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那,你怎么会突然约我?」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见你。」
  夏一璋咕噥道,「你是不是太久没耍流氓了?一上来就撩人技巧全开。」
  钱一杰笑而不语,逕自迈开脚步,他赶紧跟了上去。两人肩并肩地走着,拂过身边的晚风十分凉爽,身边偶尔传来人们的笑声,这一刻的优间寧静,正是长期处于压力下的钱一杰所需要的,重要的是,夏一璋能陪在他身旁,让他非常开心。
  夏一璋默默观察着他的侧脸,对方不知想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让人看着不自觉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一杰。」
  「嗯?」
  他的声音带了点慵懒,微微上扬的尾音十分性感。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你毕典那天说的那些话,我思考了很久。听到你说连朋友都不要做的时候,我觉得很难过,我觉得我做错了,我......我伤害了你。」
  「乖,我不怪你。」
  一直以来,钱一杰始终惯着他,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他也从不跟他计较。所以这次,他也只是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那熟悉的触感让夏一璋心中一暖。
  囤积在他心里一个月的话终于得到释放,夏一璋内心轻松的不可思议,但还有一件事情他今天一定要说出口。
  「虽然现在才说可能太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
  他停下脚步,钱一杰也停了下来。想着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巴动了动,久久没能发出一点声音,钱一杰就那样看着他,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喜欢你。」
  他终于一鼓作气说了出来,说出这句话彷彿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告白,紧张的手心直冒汗,浑身不自在。
  「你什么意思?」
  夏一璋耳朵都红了,「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考上亚大,我都想和你交往......」
  他说到后面愈说愈小声,最后乾脆低下头去,不看对方的眼睛。
  一阵徐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待四周恢復寧静,夏一璋还是没等到他回应,他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对方正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
  钱一杰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太开心了,我没想到你......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是作梦。」
  闻言,钱一杰笑了,笑容灿烂的彷彿能点亮全世界,夏一璋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心里瞬间被掀起了万丈波澜。
  他无预警地搂住夏一璋的腰,抱着人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对方吓得直拍他的肩膀,要他把人放下来。
  钱一杰漂亮的双眼深深地望着他,不足以用语言表达的喜欢直直望进了夏一璋心底。
  他抱住夏一璋,这次对方再没了犹豫,也紧紧回抱住眼前的人。钱一杰感受着怀中人儿的体温,虽然他抱过他很多次,但两人都带着抱恋人的心情互拥,还是第一次。
  他们两个错过了那么多次,绕了这么一大圈,时隔三年,总算是走到了一块,他为了追夏一璋,也算的上是尽心尽力了。
  「唉......终于让我追到你了。」
  钱一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好好地体验了一把苦尽甘来的滋味。
  夏一璋在他看不到的这一面也微笑了,他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你也辛苦了。」
  有他这句话,钱一杰便觉得所有努力都值得了。
  钱一杰提出那个条件的瞬间,他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拚上亚大。所以他毅然决然换了手机,事前没有告知任何人,这一个月来,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外,其馀时间他都在读书,心无旁鶩、专心致志。
  他已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至于结果如何,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他今天约夏一璋出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如同他所说的,他只是单纯地想见他,没想到就在刚才,对方居然答应要跟他交往了,他到现在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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