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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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溪抬头望了他一眼,余下的话没说了——小小年纪,没了爹娘,多可怜。
  桃青有眼力见地开口道:“王上,外头车马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景仲扯起嘴角笑了笑,朝温青点了点头,示意他推自己下台阶。
  画溪牵起景克寒走在他们后面。景克寒手指凉得像冰棍,窝在她掌心,抽回也不是,不抽也不是,眨眨眼,回头向乌云珠投去求救的目光。乌云珠明白他的意思,只当没看见,笑着摇了摇头。景克寒双腮鼓起,活像只气鼓鼓的河豚。但王兄在,他不敢造次。
  桃青把车厢内打点好,就牵着景克寒上了后面那辆车。画溪和温青扶着景仲登车,他坐定,马儿迈步,车厢随之轻晃。画溪见景仲那侧的车帘未遮好,弓着身子过去放车帘,景仲低头,目光落在她雪腮一侧,肌肤嫩得如上等羊脂玉,毛孔也不见一个。
  画溪侧眸,正对上他的视线,脸微红,正要退回去,车厢忽然猛然晃动,画溪急忙去抓车厢壁的扶手。她没抓到扶手,却在慌乱之中向前一倾,人伏在了景仲膝边。景仲右臂环着画溪的身子,从身后揽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凑去了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呼出,沿着她的耳廓蔓延。
  “嘶……”景仲倒吸了口凉气,牙尖儿轻磨,在她肩头轻咬了口:“蠢东西,把孤捏坏了,有你什么好处?”
  低沉的声音擦过画溪的耳尖,蛇一样游走,她心尖儿一颤,柔荑玉指陡然僵硬。她明白过来自己掌中那柔软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整个人都懵了下,脸红得不像话。
  景仲弓着腰低头看她的脸:“把柄很好抓吗?还是不舍得放了?”
  画溪缩手,忙松开那烫手山芋,搓了搓手心,退回自己的位子上,脸红得快发紫:“我不是有意的。”
  景仲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微扯了扯,随即闭上眼靠在车厢壁上休息了。
  画溪垂首看着自己的掌心,掌心烫得厉害,像被烈火灼烧过一样——太丢人了,捏到哪里不好,偏偏……
  她又羞又恼,怎么每次都在景仲面前丢人。
  马车一路向东,东行了约摸四个时辰,终于抵达九尺台。
  九尺台紧邻国都,依山而建,地势开阔,观雪景极好。行宫里得了吩咐,昨日一切都已备好。
  画溪推着景仲进寝殿休息。许是初到久无人居的行宫,景仲一进寝殿,就开始咳嗽。桃青打了热水给画溪梳洗风尘,画溪刚把手泡进去,就听到景仲的咳嗽声,她胡乱擦了手,脸也顾不上洗,就急匆匆走进内殿。倒了热水,走到床榻边。
  景仲一只手按在唇边,压抑地咳着。
  画溪把茶杯朝前递了递,鼓起勇气正要开口,景仲忽然用帕子摁住唇角,猛地咳了几声。帕子迅速被染红,血色氤氲开,格外刺目。
  咳到最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才把帕子移开,画溪这才看到他咳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她一怔,愣愣望着他。
  景仲舔唇,说:“水。”
  她这才回过神,把茶杯递过去,望着他舔过唇的舌,她目光懵懵的,心里竟觉得有些难受。
  景仲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凶悍,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暴戾无度,相反,他从没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相反,他还处处维护自己,即使知道自己是假公主,也没有恼羞成怒害她性命。
  人呐,一旦想的是某人的好,就再记不起他的坏。甚至连以前别人怎么说的他她也不在意。
  她虽不知景仲的身体具体怎么样,眼下他病得这么厉害,甚至开始咯黑血。咯黑血有多严重,她又怎会不知。
  帕子上那抹血色是最锋利不过的刀芒,在她心尖狠狠划了两下。
  他漱了口后,画溪又走出内殿,端来一盆温水,绞了帕子给他擦脸。景仲看了一眼她捏着帕子细白的手指,视线上移,落到她轻垂的眼睫上,羽睫纤长卷翘,扇子一样张开,在眼底投出一小片阴影,使她面容看上去平添几分令人怜惜的柔婉。
  “外面还在下雪吗?”景仲问。
  画溪说:“还在下,王上想去看雪吗?”
  景仲收回视线,闭目养神:“不了,你想去就去吧。”
  画溪把内殿的烛火吹灭了几盏,只留离床头远远的案几上的两盏灯,又往香炉里添了安神的香料。踟蹰片刻,终于还是没有离去,在桌旁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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