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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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啰嗦,音晚不耐烦起来:“听明白了。”
  萧煜抓着她不放:“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音晚道:“你将侄儿落在你名下,又聘鸿儒悉心教导,若非想许以大任,何必费这般周折。”
  萧煜小心翼翼望着她:“这样,你也愿意吗?”
  音晚不屑地想,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别说我不想同你生孩子,即便生出孩子来我也不想他将余生蹉跎在这无情宫闱里。
  “方才太后着人来提醒,说我们答应了今晚去启祥殿,可不要忘了。你皇兄才驾崩几天,她这做母亲的就飞快从哀伤中走出来,忙着往后宫塞嫔妃,巩固她自己的地位。这虽与我无关,却让我看得心寒。所以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瞧瞧身边这些人,都是虚情假意。”
  这话勾起了萧煜的心事。
  他道:“我从前以为母后是偏心,她不爱我,总归是爱皇兄的。后来我才发现,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世人都说舐犊情深,可当真就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肩舆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跟着穿过御苑梨花林,往昭阳殿去。
  萧煜捻起落在音晚云髻上的碎花,目中流露哀伤:“十六岁以前,我曾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出身尊贵,父慈母贤,又有兄长爱护,身边同窗知己相伴,诸事顺遂且圆满。后来才明白,这些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狠、不算计、不折磨人的时候像极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少年郎,毫不掩饰自己的哀伤与快乐,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音晚心感怅然,默然垂眸。
  萧煜顿住步子,将她拥入怀中,叹道:“这些陈年往事每一提及我便会难受,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想对你说。晚晚,我说错了,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你,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音晚像个木偶似的,任由他拉拽揉捏,乖乖被他搂着,柔绵绵道:“陛下不是说了吗,未央宫是一座金笼子,要关我一辈子。您早已打定主意,那么我的意愿对您来说又重要吗?”
  第36章 “捉奸”……
  萧煜的心就像掉进了冷水潭子里, 霎那间冰凉。
  他却不肯放手,固执地将音晚锁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喃:“你是不是还想走?”
  音晚不说话。
  他又问:“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打消这种念头?”
  音晚心中凄清, 眺目看向御苑隔廊的冠云台, 歇山重檐, 如画般飘渺。
  她沉默许久,道:“我并没有这种念头,陛下多心了。”
  萧煜箍着她的胳膊愈发僵硬,低头看她, 见那艳泽眉目平平舒展, 无悲无喜, 像汩汩清泉水,倒映着花藤树影,天光莹澈, 唯独没有她自己的情绪。
  她就是个精心缝制、美到心颤的人偶,玲珑浮凸, 温顺无瑕, 唯独没有了魂。
  萧煜拿她没有了办法, 发火不是,继续倾诉衷肠也不是,静静拥着她一会儿,把她松开,拉着她的手回了昭阳殿。
  谢太后的宴是酉时开。说是夜宴,但因尚在国丧, 未央宫中禁丝竹弦乐,只是聚在一起说说话,品品酒, 无意说到善阳帝,谢太后还会掉几滴眼泪,官眷们便会围拥上来,齐齐出言宽慰。
  音晚饮了几盏酒,本就气血上涌,有些难受。又看了一出慈目悼念已逝儿郎的戏码,更觉胃里翻腾,隐隐泛起恶心想吐,便借口更衣,从席间退了下来。
  偏殿备好了解酒汤,荣姑姑命小宫女放在红泥小炉上煨着,音晚来时正好喝。
  她喝完,便听见外面回廊传进嬉闹声。
  隔着轩窗,透过蝉翼纱,正看见两个妙龄女子领了一大群侍女婀娜万方地走过。
  这两人音晚认识,穿藕荷齐胸襦裙的是清河崔氏家的姑娘崔琅嬛,而穿玉色雀翎留仙裙的便是那早闻其名的荆南高氏家的姑娘高妙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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