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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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之时,雨停了,深宫也终于渐渐安静。
  萧煜这些日子借谢江之手整顿了尚书台,把从前谢润留下的心腹都清理了出去,如今尚书台上下口风一致,竭力恳请淮王于柩前继位,以安山河人心。
  萧煜在宫中服丧七日,亲送棺椁入帝陵,便依制举行登基大典。
  祭飨宗庙,祀天地诸神,定年号光熹,次年改元。
  诏喻天下,册封正妻谢氏为中宫皇后,着礼部定吉期行册封之仪。
  世人都知新帝手腕强硬,哪怕京中有些不怀好意的暗流伺机涌动,甫一冒头便被大力弹压下,并未生出什么乱子。
  素幡缟巾被撤换下,未央宫恢复如常,瑶台静立,草木扶疏,同旧朝没什么差别。
  皇帝死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只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昭阳殿偏殿走水,烧毁了一些字画摆设,连带着伤了两个宿值的內侍。
  昭阳殿历来便是中宫皇后的居所,善阳帝的原配孙皇后早逝,他便没有再立后,昭阳殿空置已久,向来无事。
  宫里渐生出些流言,此乃不祥之兆,隐约指向新帝那在潜邸的原配正妻。
  萧煜素来疑心深重,觉得像是人为,又辨不清是冲他来的,还是冲音晚。暂且推迟了接音晚入宫的时间,派出影卫在宫中暗查。想要等到清扫尽一切暗箭危机,再安安稳稳接音晚入宫。
  自那日他和音晚不欢而散,一晃将近一月,两人再未见过。
  他忙着清扫政敌,稳定局面,经常连续数日不合眼,深感疲倦之余,更加想她。
  想她,却又怕见她。
  他不知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定然是的,不然这么久,怎得连书信都不见一封。
  好像自他们成亲,便没有过分离这么长时间。萧煜深陷于繁杂政务,有时会莫名怔然发愣,心不知飘到哪里去,等到回过神来时,只觉心底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凄惶难受。
  他派人往王府送了许多钗冠珠宝,猫儿眼、鸦青石、祖母绿……还有各种式样质地的披风,熏貂、青绒……他的意思是如披风一般,他会为她遮风雨、御严寒,万般缱绻,千种柔情,尽诉于经纬丝线间,可偏偏如石沉大海,回音微弱,波澜不兴。
  內侍带回来的只有寥寥数语:“娘娘说,谢陛下。”
  起先萧煜还会追问:“还有吗?”
  被泼了几回冷水后,他便不再问了。
  这一日,季昇和陈桓先来禀告崖州旱灾一事。
  紧接着慕骞和乌梁海也来了。萧煜刚接伯暄进宫,将他的名字写入宗谱,只是这种事情素无先例,已有些违制。在定王号上礼部有些异议,提出中宫无子,不宜加封庶子亲王之爵,封个郡王正好。
  他们这些人疼伯暄跟眼珠子似的,当即便来抱不平。
  萧煜有心病,却分毫未露出来,只一边批着奏折,一边道:“朕心里有数,你们不许闹,若是闹大了,伯暄的身世兜不住,那才是最要命的。”
  这是关键,他们当即噤声。
  新朝政务繁忙,这一桩事刚论完,便有御史入谒,提出应当早迎皇后入主昭阳殿,以安浮动人心。
  萧煜品咂着这年轻御史的用词,颇有些意味:“浮动人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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