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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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晚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往外走,手刚触上门扉,便听身后飘来萧煜的声音,平波无澜,还有些硬邦邦的。
  “外面很冷。”
  是呀,很冷。本来这个时节都该转暖,可骊山要比别处冷一些,音晚本来就畏寒,对她来说确实冷。
  她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继续想要推门出去。
  谁知萧煜又说了一遍。
  “外面很冷。”
  “你可以回来,让宫女把衣物送到这里,换好再出去。”
  音晚怔了怔,回过头来,见他已经快把衣裳穿好了,正低头平整衣袖,面无表情地把候在殿外的宫女唤了进来。
  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荣姑姑领着宫女给音晚更衣,望春领着内侍给萧煜更衣,这侧殿本就不宽敞,两人面对面,几乎能看见对方衣襟上的纹饰。
  音晚心里总在嘀咕,他这反应到底是记得醉酒后的事还是不记得呢?
  梳妆完毕,用过早膳,便要下山,步辇车驾早就备好。
  此番萧煜立了大功,善阳帝派人嘉奖过,甚至还派了朝臣亲迎。
  为首的朝臣是礼部侍郎孟元郎。
  他可是萧煜少年时的伴读,是其启蒙恩师孟祥泽学士的亲孙子。
  音晚一见着他就暗叹,可真是君心难测,善阳帝怎么把他派来了。
  当年谢家主导的那场冤案,给萧煜定罪的关键性证据就出自这位昔日同窗伴读,今朝礼部侍郎之手。他在朝堂言之凿凿,说淮王殿下不满屈居二位兄长之下,早有反意,并拿出书信为证,这才让谢家顺水推舟,把萧煜关进西苑。
  音晚曾以为孟元郎是被谢家收买了,但父亲告诉他,孟元郎是善阳帝的人,至于什么时候两人勾搭上的,他就不知道了。
  她远远站着,看萧煜受朝臣之礼,他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那孟元郎把手缩进袖子,又伸出,一副站立难安的样子。
  萧煜的手段和狠厉人尽皆知,他在朝堂上也没有少给这位昔日同窗难堪,只是有善阳帝保着,才能勉强不被他一口吞了。
  音晚不想看这个人,径直上了马车,正抱着手炉打瞌睡,萧煜上来了。
  他新换了件缂丝八达晕纹襕衫,胸前绣着白鹭游云,翎羽边缘描了一层银线,瞧上去极清雅又贵气,很衬脸色。他本来生得就好,尤其一双眼睛,若像这样不发火时,看上去不冷峻锐利,反倒很秀气,带了点娆色。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萧煜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她。
  音晚慌忙把视线收回来。
  马车颠簸,音晚靠在车壁上跟着晃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算怎么回事啊!
  谢音晚啊谢音晚,人家喝醉了,你倒跟着当了真,不知酒后都是戏言吗?这一位从年少时喝醉了就爱胡说八道。
  她正自我检讨,萧煜说话了:“你若是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若不想看,就老老实实闭上眼养神。这样长吁短叹的,搅扰得人心神不宁的。”
  音晚的思绪有一瞬迟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心神不宁了么?为什么呢?
  她试探着看向他,与他目光相接,他微微前倾了身体,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问:“好看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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