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刺史大人的新礼物(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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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田租,可还交丝绵麻?”文臻看那妇人艰难地用顶针缝着粗麻布,便问了一句。
  “自然要交。但我们这种桑蚕的少,是要拿钱去买。天杀的那个价!直接交钱还不成!”
  文臻听着不对,再要问妇人却不理她了,一摆手道:“莫要吵我做活,浪费我灯油!”
  文臻只好去柴房睡了。堂屋里那一点指头大的灯火没亮多久就吹熄了,但妇人也没睡,挪到院子里就着月光继续做活,也不管这初春的夜里寒气逼人。
  妇人做活时,墙头细细碎碎的总有动静,啪嗒一声,砸进来一块墙砖,妇人停了针线,手一挥,她那黑皮肤的大丫头搁了扫帚,一膀子把墙砖又砸了回去,砰一声隐约有人哎哟一声,妇人骂:“插了旗都不晓得消停!”
  黑暗的柴房里,采桑将自己的衣裳在柴草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生怕文臻睡得不舒服,忍不住悄声问:“小姐,我听见您吩咐冷莺去寻寡妇带儿女的家庭,为什么啊?”
  “一来女人当家,适合咱们;二来,这世道,这贫穷乡村,一个寡妇能带着众多孩儿活得好好的,必然有常人不能及之处,那么总比寻常村夫值得拉关系。”
  “那旗子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出卖咱们的暗号吧?”
  “你见过当着人面打的暗号吗?这就要说到为什么寡妇能带着众多孩儿还能活得好好的问题了。”
  “为什么?”
  文臻没有回答,心中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睡吧。”
  采桑听话地俯伏在她脚头,没有再说话。
  月光浅淡地转过窗棂。
  院子里响起妇人大声的吐痰声。
  一个寡妇,能在这世道养活一大群子女,能靠什么呢?
  自然只能靠自己的身子。
  插个旗子,便如那戒指的最初的含义一般,不过是告诫那些村野相好,今夜有事,切莫来扰罢了。
  那院子里的几袋粮食,袋子颜色都不一,想必也是相好们帮她凑齐的吧。
  这尘世挣扎不易,无分高尚与卑陋。
  妇人回屋睡觉了,文臻正要睡,忽然坐起身,听见了轻微的开门声,她对外一看,是妇人的大女儿,黑皮肤大丫,轻手轻脚出门去。
  过了一会,她回来了,背着一个人,神色惶急。
  月光下那人偏着头,额上满是冷汗,文臻乍一见那张脸便禁不住心中一跳——实在是像燕绥。
  她一看这张脸就别扭。
  大丫将那少年背到屋檐下,拿了板子给他夹住断了的腿,看那神情两人很是熟悉。
  两人一边裹伤一边低低说话,大丫指了指柴房,大概是告诉了那少年来了什么样的客人,那少年问了几句,忽然怔了怔,随即大丫也问了几句,渐渐明白了什么,忽然一转身,从窗台下拿了一把柴刀,就要往柴房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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