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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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纵是心知这席妃的头发早已脱尽再也寻不到生发之法,如今这从大明来的皇后和席妃的眼睛长得也完全不同,哀家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太后睁开了眼睛,眼底明显有着一抹担忧。
  “依奴婢今日观察,这皇后娘娘和席妃娘娘的脾性也是相差甚远。”璎珞继续道。
  “纵然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哀家瞧着这皇后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太后缓缓道,她今日故意提起席妃,目的无非有两个,一个是试探,另一个则是挑拨。
  可奈何这女子看似温温软软的笑,一番话说下来却是深藏不漏,全然不吃她这一套,两个目的竟是一个也没有达到。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
  ☆、姐妹
  姐妹1
  “皇后娘娘出身大明皇宫,她的母族又与大明的太皇太后有着宿仇,能在那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她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璎珞接着道。
  “手段?”太后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讥讽还是叹息,“哀家如今倒盼着她就只是一个颇具手段的景安公主,可不要和那席妃扯上关系。”
  “奴婢早些天派到明国去的探子也快回来了,太后娘娘且放宽心,这皇后娘娘究竟是何路子很快便会知晓。”
  “嗯,倒也是时候回来了”,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璎珞停下手上的动作,“哀家刚送走一个席妃,皇帝便又娶回来了一个酷似席妃的景安公主,哀家如今也是越来越看不透皇帝的心思了。这后宫,这大宣怕是都要变天了。”
  “太后娘娘,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别的奴婢不敢说,但这大宣后宫,有娘娘您在,是变不了天的。”璎珞双手交叠腹部,毕恭毕敬道。
  太后闭了闭眼睛,这璎珞虽是从她的心腹,但终究是个婢女,某些事情璎珞还是参不透的,尤其是在涉及陌晟尧的事情上,她也无意再多说什么,眼看到了午膳时分,便打发璎珞下去张罗午膳了,只留下她自己怎么也驱不散心头的愁云惨雾。
  长寿宫里是愁云惨雾一片,而眼下席昱若的关雎宫里的光景也好不到哪儿去。
  陌晟尧前脚刚走,席昱若便迎来了另外两个故人。
  此时,席昱若正坐于殿上品尝着陌晟尧刚派人送过来的乌龙茶,听得宫人禀报,心下想着,自己这一天可真够忙的,太后,皇帝,公主轮番着见,闻宫娥喊一声,“宣”,抬眼便见两个宫装女子莲步轻移向着殿内缓缓而来,并不作多看,只自顾自得品着自己的茶。
  “臣妹晗月见过皇嫂,皇嫂万福金安。”
  “臣女席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听得下方声音传来,席昱若方才再次抬眸,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眯着双眼,微打量眼前跪着的两位佳人。
  只见其中一个身着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斑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方才随着莲步轻移,还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漂亮可人之姿,此人,便是这大宣皇宫的长公主——晗月公主。
  而另一个则穿了一袭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正是席昱若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席昱柔。
  只是片刻,席昱若便轻言,“起身吧,寻儿,赐座,上茶。”
  “谢皇嫂。”
  “谢皇后娘娘。”
  姐妹2
  待两人收敛了裙摆稳稳落坐后,晗月公主才抬眼含笑看向了高位上的席昱若,看清她的相貌后,微微一顿,却很快敛了神情,笑言,“晗月陪着母后到那行宫已有五年有余,因为行程有误,都没有赶得上皇兄与皇嫂的大婚,拖延至今日才来拜见皇嫂,还请皇嫂见谅。”
  “无碍,天灾人祸本就是人作不得主的,况且晗月公主连日来舟车劳顿也是辛苦,本宫又怎忍心责怪于你。”席昱若微微一笑,面上丝毫没有责怪之意。这晗月公主于她来说,本就是个不相干之人,又从何来的责怪之意。
  “晗月多谢皇嫂的体谅,早在行宫时便听着民间说道皇兄娶了一位怎样怎样貌美贤惠的皇后娘娘,晗月可对皇嫂好奇得很,如今一见果然传言非虚。”晗月继续笑着说,言语间还带着一丝俏皮可爱的小女儿娇态,似是真的十分喜欢这位新嫂子。
  “本宫在大明时便没有其他的姐妹,如今嫁到大宣成为公主的皇嫂,看着公主能和本宫这般亲近,本宫也甚是欢喜。”席昱若虽对这晗月公主不责怪,但也不代表着就是喜欢,面对前尘往事,面对这些人,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清浅一笑,她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一开口那珠缀便被牵动得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说出的话虽平和亲切,但一口一个本宫的自称又巧妙得与那公主拉开了几分距离,皇后威仪尽显无疑。
  “晗月晨起时便过来一趟了,听皇嫂的宫里人说皇嫂一早便去了母后那处,方才换作了晌午时分来。”
  “哦?竟是如此,还教得公主凭白多跑了一趟,公主日夜赶路本就辛苦,大可缓几日再来见礼的。”席昱若说着,瞥了一眼那坐在晗月公主旁边的席昱柔,自方才起她就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坐在那儿,晗月公主不作介绍,席昱若自然乐得当做没有看见,坐了这许久,半句话也插不上,她面上的笑容多少也有点挂不住了。
  “皇嫂言重了,晗月心里只要想着是来见皇嫂,便也不觉得辛苦。”晗月公主继续笑道。
  这晗月公主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席昱若自然看明白了她此番来的讨好之意,笑道,“公主的这份心意本宫晓得了,既然公主和本宫如此投缘,以后大可常常来这关雎宫与本宫作伴,正巧本宫初至这大宣身边缺个贴心姐妹。”
  “如此甚好。那晗月以后可要常常来皇嫂宫里走动,皇嫂可莫要嫌晗月烦了才是。”晗月说着还掩嘴笑了笑,笑罢,才像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哎哟,你瞧我这记性,竟还忘了席家姐姐还在我边儿上坐着呢,皇嫂可能不认得,这席家姐姐是咱们大宣的席太师的长女,姐姐今日进宫正巧碰上晗月要来拜见皇嫂,索性也就同晗月一起作伴来了皇嫂宫里。”
  “哦?这位小姐竟是出自席太师府上?”席昱若故作惊讶道。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名唤席昱柔,家父正是席太师。”席昱柔坐了半晌终于等到话题绕到了她身上,心里纵是有诸多不满,却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得攥紧了掌心的手绢。
  “席太师?”席昱若低下头来,略略沉吟,问道,“若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莫不是和宫里原来那位席妃姐姐都是出自一个府里?”
  “回娘娘的话,席妃娘娘正是家妹。”席昱柔答道。
  “哦……原是这样,”席昱若拖长了语气,似是了然,却又突得话锋一转,“这样说来,这位小姐才是家中嫡长女,而本宫一直以为席妃姐姐有郡主的这层身份,就是家中嫡女呢。”
  席昱若此话一出,席昱柔顿时尴尬得很。
  席太师一生和夫人伉俪情深,恩爱得很,这在大宣是人尽皆知的事,席太师为了他夫人不曾纳过一房妾室的事迹更是曾被民间传作一段佳话。她虽是家中长女,但母亲却只是席太师的一个侍妾,因得怀了她,才被席府勉强抬做了一房夫人,因着不受宠,平日里在府里的存在感也很弱。而席昱若才是正经的席府嫡女,大宣向来注重嫡庶之别,方才晗月介绍她时,想着席昱若已故去五年,而这新皇后刚至大宣又不甚清楚大宣的局势,如今席府里只剩下席昱柔这一位大小姐,才起了私心故意只将她介绍做席妃长女,谁曾想竟被这皇后一语戳破。
  这种尴尬的话题,席昱若又问的如此直白,晗月纵使想来打圆场都不可,只能由着这席昱柔亲自来说。
  “回娘娘的话,席妃娘娘虽比臣女年幼,却是正经的家中嫡女,而臣女才是庶女之身。”席昱柔面色不大好看,显然是极力忍着满腔的羞怒。
  高位上的席昱若冷眼瞧着席昱柔的脸色,心下不屑至极,这席昱柔平日里虽巧言善辩,却心机不足,如今她这一双褐色的眼睛摆在这,倒也不怕席昱柔来质疑她的身份,也懒得去做那表面工夫去安抚她,干脆只清淡的应了声,“原来如此。”
  而后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凤仙蔻丹的甲在身侧挽了个兰花儿复又挑起,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转移了话题,“晗月已有好几年都不在宫里,如今回到宫里可还住的惯?下人们侍奉得可还尽心?”
  “回皇嫂,一切都好,宫里的人怠慢不了我,倒是有劳皇嫂挂心了。”晗月答道,她的脸上仍是挂着笑容,似是刚才的尴尬已烟消云散,看到席昱若转移了话题,便也顺着她给的路子走,倒也还算个十分通透的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因着后文情节有变动,碧螺春改为乌龙茶,基友说我写乌龙茶不是很有水平,但大凉喜欢乌龙茶哈哈哈,晚上更~~~
  ☆、平静
  平静1
  “那便好,若是觉得哪里觉得不大合心意的事都可以告诉本宫,本宫也好着人给你安排。到底是一家人,公主大可不必与本宫客气。”
  “倒是有劳皇嫂费心了,皇嫂对晗月如此之好,晗月可真得要好好谢谢皇嫂才是,”话说了许久,似是感觉有些口渴,晗月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呷了一口,惊讶道,“哟,半天没注意,若是晗月没认错,皇嫂这宫里备的茶可是乌龙茶?”
  “是前两日陛下遣人送过来的,公主没认错,正是乌龙茶无疑。此茶香气浓郁,甘甜可口,最是讨女儿家的喜欢,正巧今日你过来,本宫便让人给你沏上了,不知你用着是否合心意。”席昱若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这乌龙茶素来有着东方美人的美称,很是珍稀,晗月竟能在皇嫂这里喝上这等好茶,又怎么会不喜欢。”
  “公主觉得用着合心意便好。”
  “晗月听闻今年只进贡了这一壶乌龙茶叶,没想到皇兄竟给皇嫂送过来了,好茶配佳人,皇兄和皇嫂的感情如此恩爱,当真让人羡慕得很。”晗月脸上明媚笑容不改,还冲着席昱若暧昧的眨了眨眼。
  “哦?今年内务府竟只得了这一壶茶叶?这回事还真不曾有人给本宫提起过,”席昱若这回说的是真心话,她是晓得这乌龙茶很是珍稀,但不晓得今年宫里只进贡了一壶还被陌晟尧送到了她这里来,淡淡一笑,“左右不过是一壶茶,若是公主喜欢,待会取些带走便是。”
  “皇兄宠皇嫂宠得紧,这茶可是皇兄特意拿来讨美人欢心的,晗月纵是再喜欢,也不敢就这么将皇兄的心意给拿走,这茶,皇嫂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晗月掩着嘴调笑道。
  席昱若但笑不语,也不再与她客气,心知这晗月公主从小在深宫里长大,很是明白这茶不能随随便便就被她拿走的道理。这茶既是陌晟尧差人送过来的,也称得上是御赐之物,纵使席昱若并不是很看重这一壶茶,但晗月公主却不能不看重这送茶之人的心思。
  姑嫂俩来来回回的说了半晌,一点都没给席昱柔说话的机会,算是将她冷落到了极致。席昱柔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新皇后对她的不喜,所以也就沉默不说话,省的上前去自取其辱。
  待到晗月公主和席昱柔出了关雎宫的时候,已经是日渐黄昏。
  有着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乘了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各宫的人都在忙着准备晚膳,偌大的皇宫算不上安静。晗月公主和席昱柔并排走着,两人各有各的心思,气氛诡异的沉默。
  席昱若进宫已有半月有余,自从那日她去了锦鲤池后,她的容貌和昔日故去的席妃一模一样的事也早已在宫中传开,席昱柔早早就得了消息,好不容易盼着晗月公主随着太后归来,便抓紧机会随着晗月过来一看,却不曾想,此番来了这关雎宫竟落得个如此难堪的境地。
  皇后对席昱柔的不喜,晗月公主也是看在眼里,可她只能故作不知。她刚刚看到席昱若的相貌,也是一惊。但她心里也清楚,相貌虽相同,可这皇后和席妃终究不是一个人。
  晗月公主虽和席昱柔关系交好,但她终归是要为自己着想的,此番回宫她必须要和这皇后的关系处好,她可是再不想随着太后被陌晟尧打发到那偏远行宫去了,如今她想要留在宫里,便只能仰仗皇后。
  席昱柔出了关雎宫后,脸色不大好看,晗月公主却只装作没有看见,反正席昱柔总是要巴着她的。
  平静2
  黄昏过后便是夜晚,夜色宛如晕染在水中的松烟墨,从天边蔓延而至。
  晗月公主刚走不久,陌晟尧便又过来了。
  他进入寝殿的时候,席昱若正在摆弄着殿内的香炉。
  香炉里结美得花瓣已经化作缕缕幽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席昱若又放进去几片花瓣,她唇角的笑意掺和了氤氲,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皇后今个儿看起来心情不错。”陌晟尧大步走向前,坐在了她的身边。
  “还好。”席昱若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答道。刚刚晗月走后瑷熙便一直陪在她身边,有女儿长伴膝下,她的心情自是不错。
  “寡人听闻,今日晗月又过来了。”陌晟尧微微偏首,看着她说。自大婚以来,他每晚都会过来,席昱若也习惯了他的到来。
  “日昳时分过来了,直至黄昏才走。”席昱若颔首。
  “哦?晗月竟待了这样久?”陌晟尧挑眉,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讶异。
  “怎么?陛下觉得哪里不妥吗?”席昱若问道,她的小脸上看起来似乎满满的都是疑惑。
  哪里都不妥,陌晟尧心想,往日里她和晗月的关系如何他可是十分清楚,但口中说的却是,“晗月的个性向来娇横,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极少与人交好,这才是第一次与皇后见面,便在关雎宫逗留了这样久,想来定是和皇后极为投缘。”
  “娇横?”席昱若听了陌晟尧的形容,淡淡一笑,不可置否,“臣妾与晗月公主不过才有一面之缘,可谈不上是关系交好。但晗月到底是皇室的长公主,性子再怎么娇横,人情世故还是懂几分的。”
  “这倒也是。”陌晟尧应道,他倒是忘了,席昱若如今是大明的景安公主,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皇后,早已不是当年席妃的立场,晗月又怎会和她过不去。
  “说起来,晗月公主的年岁比臣妾还要大上一岁吧,婚事拖了这么久,陛下都没有想过要为晗月务色过一个驸马郎吗?”
  “想过,但晗月的婚事,暂且不急。”
  “不急?”席昱若疑惑地问。
  “嗯,不急,晗月的婚事寡人自有打算,皇后就不必操心了,日后你会明白的。”陌晟尧点点头,话虽敷衍,语气却十分认真。
  “那宫里其他的几位公主呢?臣妾可是听闻大宣不止这一位公主的,怎得入宫许久也未曾在宫内见过她们?”席昱若接着问。
  这番回宫,她就一直觉得宫里不对劲儿的很,但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感觉不对,今个儿晗月过来,才让她猛得明白,这次她回到大宣后这宫里风平浪静的很,除了太后黎妃晗月等人外,宫里的旧人大多都不在了,整个皇宫安静得有些诡异。
  “冉月和婵月已经许配了合适人家,箐月和韶月年纪还小,留在宫里,梓月随太后去了行宫,因着身体抱恙这次才没回宫。”陌晟尧说着,似是再看不下去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香炉,便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近距离的感受着她的气息。
  猛的被他这么一抱,席昱若也不矫情的多作推拒,而是闭上眼睛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这段时日她的心里一直乱糟糟的,可她却故意不想多作梳理,她怕一作梳理,有些事情便会脱离原本的轨道。良久,她的嘴唇颤了颤,却终是没有把想问的话说出口。
  陌晟尧看着怀里安静的她,也察觉到了她细小的动作,却只是黑眸深了深,沉默的抚摸着她的背。她终有一天能放下过往重新接受他的吧,他想。
  因着太后回了宫,席昱若身为皇后便要日日早起到那长寿宫问安。
  这日,席昱若来到长寿宫的时候,看到有几个漪澜殿的宫人也守在宫外。
  “皇后娘娘驾到……”长寿宫的宫人扯着嗓子高喊,多了平日里没有的一丝尖锐。
  席昱若一身华服缓缓步入殿中,柔柔覆下身,浅施礼,柔声言,“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吧。”太后轻言。
  “谢母后。”席昱若拢了拢广袖,刚转身坐下,便听得有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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