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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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元良眉尖轻挑,“昭昭可是在怨我平日总忙于公务,冷落了你?怪道今日总不愿搭理我,还……”他无声冷嗤,面上笑得越发温和,“是,这事怨我,有则改之,今日我便好好陪你。说,你想做什么?游湖?还是赏花?”
  游湖?赏花?
  沈黛忍不住想笑,她从前是总邀苏元良游湖赏花,也总被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
  那会儿多傻啊,他说他忙,她就真信了。别家公子日日变着法儿哄她开心,她却一门心思全在这人身上,十次邀约能促成一次,她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现在想来,他所谓的“忙”,大约都忙在了秦楼楚馆,亦或是别家姑娘身上了吧。
  风水轮流转,如今竟也轮到他,为了东宫之位,来费尽心思讨好自己了。
  但眼下不是得意的时候。
  一想到向榆还在演武场缠着戚展白不放,沈黛便犯呕,恨不能立马插了翅膀飞过去。不过向榆今日有一句话,倒真说到了点上了——
  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戚展白,那前尘往事就该先断个干净。
  苏元良还在喋喋罗列着帝京的好去处,时不时停下来询问她意见,态度好不殷勤。沈黛只抬手冷声打断,“二殿下今日费心巴力寻我过来,是为了那桩子虚乌有的婚事吧。”
  苏元良一噎,当即折了眉心,“父皇金口玉言的婚事,怎的成子虚乌有了?”
  “怎的不是子虚乌有?”沈黛冷笑,“陛下一未明旨,二未下聘,我还是待字闺中的好姑娘。即便真有传言,我也自会去寻姑母明说,还彼此一个清白。”
  “殿下三番五次借姑母名头行事,实为不孝。我可以为殿下隐瞒,但倘若殿下再多纠缠,我显国公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到时真撕破脸,那可就真要耽误殿下的大好前程了!”
  说罢,沈黛转身便走,跟他在这多待一刻,她都受不了。
  苏元良的手一大颤。
  大好前程?他眼下的确是春风得意,可他那几个兄弟,哪一个是吃素的?倘若真失了这门亲事,他哪里还有什么大好前程!
  杯子里的茶水悉数倾在袖子上,煊赫蟒纹皱成一团,成了“落水狗”,再不复往日威严,他顾不上打理,着急忙慌起身追上去,却被上前为他擦拭衣裳的内侍绊住,等推开再追,人早已不见踪影。
  “你们都是废物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跑了,也不拦着?我养你们何用?”苏元良急火攻心,一脚踹在侍卫身上。
  侍卫强忍着疼,跪地求饶,“殿下饶命,沈姑娘她、她……”咬咬牙,闭上眼一口气道,“她毕竟是显国公府上的小姐……”
  话未说透,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就算他是二皇子,也轻易动不得她。
  “显国公府……”
  苏元良合眸,咬牙切齿地缓缓沉出一口气。茶水将寸缕寸金的衣料泅成难看的深色,顺着袖角“嘀嗒”淌下。两只手在袖底一点点紧捏成拳,因用力,还有些抖。
  *
  沈黛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从观雀台到演武场,竟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可想见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偌大的演武场,就只剩宫人内侍忙着收拾残局。
  沈黛不信邪,抻着脖子一圈又一圈地找,逢人便问:“湘东王现在何处?”
  众人见她这般慌张,皆是一惊,奈何他们只知戚展白被向榆拉走,却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儿,行了个礼都各自忙去,频频回头打量的目光还带着疑惑。
  渐渐,连他们也走了。
  天色暗下,天际泛起游丝般的墨色,徐徐向四面渗开。晚风从此处经过,似乎都比别处要冷。
  沈黛独自抱膝蹲在演武场中央,扯袖子盖住冻僵的手腕,心如浮萍,在风中无所寄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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