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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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喻只向我投来一瞥,随后便恭谨地垂下了眼帘。
  但是我却看到了……他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我……我的心定了。
  我顿时长出一口气,只觉这昏暗的寝宫都光彩四溢了,我更加贪婪地望向他,指望从他的眼中得知更多那个人的消息。
  然而目光在他面上停了久了些,我又忍不住暗暗叹道:苏喻好像吃了很多苦……
  我也不知道为何有这个想法,他依旧是清俊的大家公子模样,神情从容,就连那双眸子也如往日一般清澈地要命。
  但我就是隐隐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许是见我一直盯着苏喻,谢明澜忽然在被子下拉住我的手,我心中一慌,连忙敛了目光。
  谢明澜在隐蔽处悄悄摩挲着我的指节,面上却端起架子,对我很是矜倨道:“怎么?还记着当年苏卿设计擒你之仇?”
  我暗忖道: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还不知我与苏喻的事,当时我在密室中,与绿雪提到这段往事时将苏喻隐去了,尽管当时我只是为了保全苏喻的名声,并不知道他还会有回来的一日——而且还这么快。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满心忧虑,抬眼望了望谢明澜,在他与苏喻之间游移起来。
  目光转到苏喻时,苏喻恰也在看我,我与他目光交汇了片刻,他微微垂下视线,望了望谢明澜,最后目光停在我与他在被子下面握住的手上。
  我用另一只手握拳抵着唇边轻咳了一声,谢明澜却有些体力不支,他抚着额头缓了半晌,半合着双眸道:“苏卿,朕身子不适,便不与你多客套了。至于他……”
  谢明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却没有再说半个字。
  苏喻恰时道:“草民晓得,陛下请安歇,不可再劳神动气,容草民为陛下诊脉。”
  我让了开去,坐在窗下饮茶,听苏喻和谢明澜聊些有的没的。
  我一向知道他们君臣关系密切,譬如当年覆灭了我的谋反之事,也是由苏喻出计谢明澜采用,如今我看谢明澜一口一个苏卿,我也不出声地将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觉得怪好听的,只盼着谢明澜早日恢复起来,好和苏喻一起去前朝继续演这对明君贤臣
  “苏卿,这两年……你都去过何处?”冷不丁的,谢明澜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闻听此言,我心头不禁一紧。
  苏喻淡淡道:“回禀陛下,草民去过塞北江南,曾入过大漠,也出过远海,既救过人,又被人救过……那是许许多多的景色与爱恨,想来这两年……是草民此生中最刻骨难忘的岁月。”
  我无言地望着他,在我看来,他这番话与对谢明澜直接坦白毫无二致。
  但是谢明澜却久久没有回音。
  苏喻站起身,命人又取了一床厚被为谢明澜盖好,自始至终,谢明澜都未再说什么,想必又是昏睡了过去。
  苏喻做完这一切,到走到我身旁的案子上,提笔沾了沾墨,忖了片刻,便落笔写药方。
  我趴在桌子上仰望着苏喻,轻声道:“他……”说着,指了指谢明澜。
  苏喻的神情还算平静,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终归是带了几分责备,他亦轻声道:“陛下高热确有八分险恶,他连日发热手脚却冰凉,是全身脉络不畅之像,多半是内有心事郁结,外有创伤得不到诊治的缘故。”
  我懊恼道:“那该怎么办?”
  苏喻看了看谢明澜的方向,又转向我,用眼神轻轻安慰我,道:“今日须得退热,否则……难测……”
  说着,他唤了人进来取走方子,煎药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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