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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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湘挨近他左手边,二人错着身, “你说什么?”
  “我说, 门口等你的男生,你并不喜欢他。小朋友才会用这种过家家的方式骗自己或者……挽尊?”赵孟成扭过头来,足够俯视地看着只到他肩头的顾湘, 后者好气又好笑地还击他,“要你管!”
  话才出口,几乎身型都未来得及动,赵孟成喊了她一声, “顾湘,”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连名带姓,端正无疑,不是房东小姐,不是顾小姐,不是你。
  名讳的本人平白愣了愣,一时也忘了要走的意愿。可是,喊人的那个是个半吊子,久久没下文了。
  顾湘狐疑地看他,赵孟成今天的形容依旧是无可挑剔的冷酷,只是人区别于机器、区别于其他等级的动物而言,在于他们有高过情感之上的思想;有顺从、违逆思想之外的下意识,换言之该是本能。
  这类本能有时驱使着人性的多样化,他们有行迹更有心迹。
  赵老师无疑是行迹很少的一个人,可是哪怕浮云还有一片影子。抑或就是因为他无缘无故地喊了她一声,这才叫心理建设自己翻篇的顾湘又隐约期待起些什么。这也是一种本能,良好规训的思想也禁锢不了的本能,人们谓之七情六欲。
  浮云携着他飘忽不定的影子,在荒寂的草原上来来去去,徒然丢下一颗火种来,慢慢,风是帮凶,烧成无边无际的火海。
  “干嘛?”顾湘去年参加了一个同事的婚礼,女同事和她的老公,校服到婚纱。同事告诉他们,没有她的坚持都未必有这场婚礼。她的老公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虽说家里还算富裕,新郎先生十来岁做了那么大的手术,为了方便他休养恢复,家人把他送到了祖母那头,这才认识了女主角。
  同事与他同桌了三年,后来各自毕业。新郎先生去了国外,每一年都给她送不具名的生日花束,一送就送了七年。
  同事说,她也整整等了七年。等那个不具名的人,具名来。
  新郎先生依旧身体不算好,比较一般人而言。而且这样先天性的疾病具有极高的遗传性,同事父母那头一开始都极为地反对,新郎先生才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他说从头至尾没想过去和她走人生,怕耽误她,怕她哪天哭,怕她一个人。
  可是同事便要坚持,她骗不了自己的感情,喜欢便是喜欢,遗憾,能免则免。
  顾湘在别人的婚礼上哭成个泪人。一方面,她对西式婚礼上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的仪式感毫无招架之力,但凡她去西式婚礼观礼总要哭一波的;另一方面,她听到这种“因为爱情”的故事总是感动又心酸,心酸有些所谓成全里,是我们自己在努力在坚持。
  于是,顾湘问赵孟成,“你这么严肃地喊我名字,我以为你要给我上课咯。”她俏皮地转化一下,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很庆幸,你不是我的学生。”赵孟成平生第一次与她温和地说话。
  是那种低低的、略微示弱的口吻,让顾湘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病了。
  “不是你的学生是什么意思?”
  “……”
  时间如果有根的话,两个人沉默的时长,足够花开花落。
  顾湘突然清楚地明白了。明白了,有些人他就是那种由着人追逐的,成为故事脚本的话,他也是那种被动新郎先生。
  “赵孟成,”她礼尚往来,不是喊他赵老师,而是cue他的名字,“我得提醒你,我们在洗手间里待着超过一刻钟,你的学生或许就可以合理怀疑你在……那啥,我没要紧,我看你挺要紧的。赵老师的矜贵神坛不能倒。”
  “一刻钟什么?”他问她。
  顾湘不敢答了。也不敢看他。随即牢骚着脸,“你到底喊我干嘛?”
  “名字起了不就是给人喊的?”
  “哦,那你喊完了没事了?”
  “晚上有空吗?”赵孟成转身过来,声音身型一齐,面对着她,也注视着她。足够的教养,但也足够的叫人难消受。
  “……”顾湘吃螺蛳一般地磕绊了下,“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能理解为,约我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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