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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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登基为皇,她也是她们的将军;
  将她们每一个,都深深记在脑海中的将军。
  殷清流站在最后一位女将身边,淡淡道:“在你们说着女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女子为官天下大乱种种冠冕堂皇之话时,先想想,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而不是被蛮族奴/役/压/迫,是谁的功劳!”
  “我殷家军前后夹击,仅用十三天攻破大颜,又是谁的功绩!”
  “在你们口口声声说着科举为官是为国为民、造福百姓的时候,你们先问问你自己,你们真的为大殷做过什么?为百姓做过什么吗?”
  殷清流一步一步向那个高高在上的龙座行走,语气冰冷而平淡,
  “国家危难之际,你束手无策,这是为国无能!”
  “百姓受苦之时,你无可奈何,这是为民无用!”
  她站在那龙座之上,反身面朝百官,“现在告诉朕,女子上太学、参加科举、上朝为官,是否可行?”
  “可行——!”
  第一次,是刑部尚书及文钰凉颜牧等一些忠于殷清流的臣子与女将们一起喊出;
  “可行——!”
  第二次,由更多的人响应;
  “可行——!”
  第三次,几乎文武百官齐声而言。
  殷清流缓缓坐在龙椅上,面上呈现出几分笑意,淡淡道:“如此,甚好。”
  女子进太学、参加科举、可入朝为官之事,算是由此定下。
  散朝后,殷清流淡然道:“徐太史,蛮族之地荒芜,与大殷相隔甚远,为防之有不轨之心,还需徐太史前去蛮族之地,教化蛮族,今蛮族并入我大殷版图,也是我大殷子民,徐太史一心为国为民,只愿造福百姓,这蛮族之地,最适合徐太史发光发热。”
  语毕,殷清流甩袖而出,徐太史面无人色。
  当天,殷清流朝堂上的这番话就传到了外面,在颜牧文钰凉等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第二天就在都城传遍了,不要说都城的文人学子,就是大街小巷的普通百姓,也都听说了殷清流这段话,有不少百姓对殷清流这段话深表赞赏,尤其是殷清流数出来的那些女将,也得到了很多普通妇女的拥护。
  但是比起普通百姓,文人学子以及官僚阶层对殷清流这几段话都有不同的反应。
  大多将门子弟,尤其是长辈与蛮族对抗过的将门子弟,对于蛮族都有一个大概的认识,知道蛮族骁勇善战、诡计多端、凶残可怕,当年蛮族最鼎盛的时候,死在他们手中的大将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当时殷老将军几乎战无不胜,最后却也死在了蛮族手中。
  对于蛮族的愤恨和深藏的忌惮,这些将门子弟是理会最深得。
  而殷清流率军攻破蛮族,让蛮族俯首称臣,那一名名女将在战/场上立下数不清的汗马功劳,已经足可以让他们认同和肯定。
  当然,也未尝没有那些依然看不起女兵,认为她们靠“不入流方法”取得胜利的纨绔子弟,无一例外都被家里狠狠收拾了一番,再也不敢乱说话。
  在官僚阶级中,虽仍有人对此政/策不满,但是徐太史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蛮族之地岂是那么好待的?
  这新皇,虽是女子,但到底是一手打下这江山的人物,岂是容易拿捏的?
  而在贵族女子之间,也分为两派,一派期待科举考试、入朝为官;一派则认为女子出去抛头露面,有失体面,对这个政/策深感厌恶,这两派女子分裂得厉害,彼此更是相看两厌,谁也不会搭理谁。
  而文人学子们,大致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殷清流所言极是,既然女子可以在没有上过太学、没有参加科举的时候取得那么大的功绩,就足可以证明女子的天赋与能力,完全可以让她们上太学、参加科举、入朝为官,造福百姓,保家卫国;但是另外一派就坚持认为女子不应该进入太学、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入朝为官,与女子在一起为官是他们的耻辱!
  而前一派的人物正在不断增加,趋势非常快,在殷清流那段话广泛传播之后,更是让不少读书人醍醐灌顶,认为自己一心读圣贤书却没有对国家对人民作出一点贡献,实在惭愧惭愧,而后一派虽然人数少,但是个性极为张扬,经常在酒馆茶楼大声批判此事,更是多次直言国家危矣,有好几次前一派的人物们在讨论此事的时候,后一派的人物非要插几句话,言辞之中多有贬义,最后气得前一派的人物不能容忍,直言道:“你不为官,乃是对大殷对社稷对百姓之福!”
  这句话可不了得,直接把第二派那些张扬的人物气懵了,双方就在争吵中打了起来,最后被茶馆老板送到衙/门,说来也巧,那天殷清流恰好与颜牧一同出来微服私访,就在茶馆旁边的酒楼,见这一幕,不由来了兴致,便跟去了衙门,到衙门一听,原是为了这个,当即便冷笑站了出来。
  那人虽不认识殷清流,但认识殷清流手上的龙牌啊,当下跪地,高呼万岁,直把所有文人学子弄懵了。
  他们不过是争吵打闹,哪里晓得竟然把皇帝引来了?
  殷清流走到他们身边,平淡道:“听说你们认为,若女子为官,必危/害大殷,与危/害大殷之人同朝为官,你们不屑?”
  刚刚还张扬无比的学子刹那间瑟瑟发抖,殷清流微微一笑,近乎亲切道:“可惜,朕朝堂之上,已经有三十几位女将军了,料想你们不会愿意与她们一同为官,朕知你们心意,给你们一个恩典。”
  “来人,将这些学子姓氏家乡记下来,朕恩准他们,从此以后,不需要再参加科举了。”
  当下几个学子的面色惨白,竟然直接软倒在地上!
  殷清流冷哼一声,眉宇中染上几分厌/恶,一挥衣袖,扭头就走。
  这群学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她大殷朝堂的庙小,她殷清流,不敢收这样的臣子!
  还未为官,就蔑视圣上旨意,排挤女性官员,将那些女将的贡献一条条地列出来,这群人仍能无视这一切,对此横加指责,这种人,她敢用?
  今日他们不许女子为官,明日就是不许皇位传于女子!
  殷清流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不想当官是不是?与女子同朝为官侮/辱了你是不是?
  行啊,那朕就给你一个恩典,如你所愿,别当官了。
  颜牧也微微有些抑郁,大好时光,他费了点力气才把人约了出来,结果就被人这么破坏了,他面上带笑,眼睛里却冷的不要不要的,殷清流还不放心,生怕那些人再使点计策瞒混过去,坚持让颜牧去盯着,保证不可放过一个。
  颜牧:“……”
  我招谁惹谁了????
  大晚上好不容易把心上人约出来走走,现在心上人的身份不比以前,在一堆女兵女将层层密密的保护之下,把人唤出宫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自从殷清流在朝堂上说了那一段话之后,那些女将女兵更是将殷清流当神一样供着,尤其是离愁入画这几个,放着好好的国公不去当,天天到殷清流那里守着,颜牧想要把殷清流拐出宫不要太难。
  好不容易成功一次,还遇到这种事情,殷清流甩袖走了,把颜牧留在这里盯着,颜牧一直看着殷清流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脸色一瞬间就阴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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