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3 别再飘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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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葛氏公寓的路上,辛晨脑海尽是凌乱,整理了许久,却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
  就像被打了死结。
  那股无名火早就消了,早在她发火完的下一秒就被灭了,继续板着脸,纯粹是面子拉不下来罢了。
  当时她听吴安洁的话,正要开始爬d卡的文章,可后方的声音让她无法专心,一直想去听她们到底有多少废话可以向欧方辰倾诉。
  后方就有一堆八卦可以挖,何必要上网爬呢?
  各种把欧方辰捧上天的阿諛諂媚,原先还觉得挺逗的,但听着听着就没来由地心赌、胸闷,直到后来她们莫名扯到自己和吴安洁,便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知道她们是刻意搧风点火,但火苗还是被点燃了。
  她平常的忍耐度有那么低吗?有吗?有吗?
  平常走没几分鐘就被她嫌累的路程,似乎因为忙着自我怀疑,这回倒是不累不烦。
  脑抽还能有什么原因,就一条筋突然断了唄,别再想了。
  辛晨进了公寓,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人影。
  人走衰运时,真的什么鸟事都遇的到。她拐了一个大弯,决定让那人先进电梯后她再搭乘下一班。她现在真的没心力去对付她,都自顾不暇了。
  岂料却被对方逮的正着,「唷!这不是chen公司里的实习生吗?叫什么来着……啊,辛晨?」
  呵,好一个葛式招呼法。
  见辛晨没回应,葛天瑜也不在乎,逕自说下去:「我刚去s.o.c,阿伟说你跟chen一起去上课了……」
  名字都被喊出了,辛晨也无法装耳聋,她侧回身子,语气平淡:「所以呢?」这人就不能直接切入重点吗?
  葛天瑜馀光瞄到有个男人朝门口跑来,眉眼瞬然一弯:「我说你啊,可不可以别老是缠着chen?」
  呵呵,来了,重点。
  辛晨的情绪没起太大的变化,早在葛天瑜第一句话落下时,她就对自己下了绝不能受她影响的限制令。
  戒备状态,最高等级。
  她神情慵懒很是漠然,双手悠悠地插进外套口袋,若嘴里刚好有口香糖让她嚼就太好了,小太妹演好演满,「你说说我哪里缠着他了?」
  「去他公司实习就算了,现在还让他陪你去上课,谁知道你还假藉公司的名义,让他陪你做了多少事……」
  辛晨静静听她扯,心里挺佩服葛天瑜无中生有的能力,死的都可以被她说成活的……
  讲完一连串的脑补剧情,葛天瑜最后轻浅一笑,「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辛晨在口袋里的手驀地一缩。哦,原来这才是重点,
  「关你什么事?」
  「我喜欢他,就关我的事。」葛天瑜朝辛晨走了几步与她拉近距离,眼神是不容忽视的认真。
  葛天瑜的身高原本就高,如今还穿上了高跟鞋,辛晨觉得自己因这令她心酸的矮子命,气场直接输她一大截。
  而她也必须承认,确实被她吓到了。
  欧方辰的桃花她见过不少,还是到哪都能碰到的程度,哦,现在还有后援会了。但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对他的心意,毫无隐藏,如此坦荡。
  只是,干嘛对她说?
  「抱歉,那就更不关我事,因为我没有。」
  没有,喜欢他。
  即便葛天瑜气势逼人,辛晨眼里依然无波无澜,儘管心如乱麻,原因依旧是不明。
  葛天瑜试图从辛晨眼里找出个蛛丝马跡,一丝都好,可她实在平静的无懈可击。
  几秒鐘的对峙,葛天瑜忽然转为得逞的笑容,辛晨心下觉得不妙,便听到她说:「chen!你怎么会来?」
  闻言,辛晨心跳狠狠漏了一大拍,怎么有种说人坏话的……心虚?她皱起眉心,回头。
  葛天瑜和辛晨擦肩而过,走向门口,那手又是十分自然地勾起欧方辰。
  就跟上次一样。
  辛晨目光晦暗不明地望进欧方辰眼底,不再闪躲她躲了两堂课的那双眼。
  「欧方辰,拜託把你的桃花管好吧,别让她们再飘来我这了……」辛晨语落的那刻,一直紧绷的肩膀顿时一松,她什么都不想管了,真的好累,不想再被异样情绪给淹没了。
  「拜託……」
  欧方辰听着辛晨那貌似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的两个字,心脏犹如被人狠狠揍了两下,他好想过去紧紧抱住她,可让她变这样的,却又是自己。
  他什么都做不了……
  辛晨没给欧方辰开口的机会,直接往电梯走去,反正他大概也会像往常一样选择性回话。
  正巧,电梯门敞开,楼上住户搭电梯下了楼,她便上楼了。
  「你又在演哪齣?」欧方辰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无奈的问。
  葛天瑜闻言,松开紧紧巴着欧方辰的那手,「sorry……」见欧方辰不说话,她低头嘟囔:「我喜欢你整整四年欸……哪有那么快就放下的……」
  「我记得我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了。」欧方辰那双眼黯淡的犹如一片死寂。
  葛天瑜头又更低了。
  如果说清楚有用,她也用不着难受。如果心意能控制,她还会去单恋一个早知没结果的人吗?
  她葛天瑜想得到的东西,何时得不到了?要她认输又何尝容易?
  欧方辰见电梯楼层抵达五楼,敛下眼眸,「我回公司了。」
  「你坚持的真久啊,欧方辰。」
  欧方辰赐给她一记「彼此彼此」的眼神,而后道:「别忘了你给自己的承诺。」
  葛天瑜没好气地说:「哼!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
  「你会的。」欧方辰唇角一扬,笑了,是和她认识以来,第一次对她笑了。
  可是chen,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需要更好的人,只要你。
  四年前,因为爸爸工作的关係,葛天瑜全家搬到了美国,并在那就读了大学。
  从小就接受过外语训练的她,语言不是问题,可她还是融入不了大家,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大家都因为她有个知名导演的父亲而接近她,直到她离开台湾前才了解到自己连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
  无所谓,反正她也不需要。
  有一天,她一个电影系的去听设计系的课程,一进教室就惯性地往教室最角落的方向看去,那是她最爱的位置,却被人先佔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欧方辰,和她一样的孤身一人。
  遇上他之后,她总是製造各种巧遇和机会待在他身边,可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她告白,他拒绝,她再告白,他再拒绝。
  欧方辰要回台湾的前一晚,她跟着他和温哲希到了酒吧,两个男人谈着未来的事业,开心之下酒也喝多了。
  「他这臭小子,到现在依然在喜欢那和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你说说,他傻不傻?」喝醉后的温哲希脱口而出。
  傻,就跟她一样傻,永远在等一个自己等不到的人。
  「在你找回那个女孩之前,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不管!我就跟你约定了!如果你们再度相遇了,我会马上放手的。毕竟你连她的联络方式都没有,我才不相信你还会遇见她!」
  「你这样会比较开心的话,我也管不着。我去登机了,你保重。」
  去给欧方辰送机那天,葛天瑜擅自和他立下的约定。
  然而,当她发现辛晨就是那个让他久久不愿遗忘的女孩那天,她在电梯里刻意地说:「chen,等我家完工后,让我请你吃顿饭吧!你出国前带我去吃的那间餐厅,我可是怀念到现在呢,好吗?」
  哪有什么怀念的餐厅,就连勾上他手都只是做戏罢了,天晓得她到底是鼓起多大的勇气。
  一次也好,就让她赢一次吧。
  待辛晨出了电梯,欧方辰立刻抽回手。
  还给她留面子呢……
  她应该要难过他立即的切割,可她心头却是一暖。
  「就是她吗?」
  「嗯。」
  仅仅一个单音字,欧方辰眼里充满的,是笑意。
  果真只有见到那个叫辛晨的女人时,他目光才是流动的,有生命的。
  葛天瑜知道,她该认输了。
  望着欧方辰那总是有自己步调,任何事都无法让他驻留,只愿通往他心所向之处的背影。
  葛天瑜抑制了要涌出的泪水,「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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