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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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明东摸了下她的脑袋:“吃的不少,怎么就不能长长个子。”
  “长那么高干嘛,我又不打架。”
  “亲你得弯腰,费劲。”
  “商明东。”徐西一个手肘怼在他肚子上,“去道歉,我就学跆拳道。”
  商明东冷笑:“别跟小爷谈条件,小心我吃了你。”
  徐西劝说失败,神情怏怏回了家。
  次日到了学校,旁边的位置空了一天,她脑子空了一天。
  连着几天,看着旁边空着的位置,她的心也空了。
  徐西给商明东发了信息,让他好好想想,可是他没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去找主任,才知道商明东去了医院,但是,却又吵了起来,把人家家长气得又告到学校来了。
  商明东去医院,不是去道歉,还跟人家家长吵了起来。
  徐西气呼呼的,放了学,直接杀到商明东家里。
  李阿姨说商明东在睡觉,徐西跑上楼,不管不顾呯的一声推开商明东的卧室门,看到大床上正熟睡的人,一个书包砸了过去。
  “商明东,你混蛋。”
  商明东被砸醒,然后是被吼精神了,皱着眉头,“操,鬼叫什么。”
  “商明东,我今天才知道你去医院了,不就道个歉,为什么又要吵架,家长又告到学校里了,你难道真的想要被退学吗。”
  “就他妈这点破事,小爷还没睡醒呢,别吵我。”
  “睡睡睡,商明东,你简直无药可救。”
  徐西每天又急又上火,吃不下睡不好,找主任找老师又劝他,可他自己呢,一点也不上心,吃吃吃睡睡睡,她急得跟蚂蚁似的团团转。
  “商明东,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徐西抓过书包跑了出去,李阿姨看到人刚上来就跑出去,好像脸上还挂着泪,叫了两声,人就没影了。
  徐西到家楼下,就看到宋子骞站在那等她。
  宋子骞向她走过来,站她面前站定:“徐西对不起,一直想跟你道歉。”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徐西脸色不好,眼圈还红红的。
  “你去找商明东了?”
  她点头,“他是为了帮我才跟那几个女生动手的。”
  “他还是不肯听你劝吗?”
  “他简直无药可救,我再也不去找他了。”
  徐西说完,眼泪就在眼圈里打着转,宋子骞紧握着拳,不知该如何安抚她。
  商明东睡醒后下楼,李阿姨说徐西来了又走,还哭了,问他是不是他欺负她了。
  他上楼后给徐西发信息,徐西没回。
  ***
  徐西已经连续多日没跟商明东联系过了,她不想理他,让他自甘堕落下去吧,她也省心。
  可是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爸妈发现她近来情绪不对,她说上课累的,天气热的,总之,各种借口都用上了。
  爸妈让她注意休息,别累坏身体。
  天闷得厉害,中午跟邱雯雯从食堂出来,就碰到邹奇和钟凯。
  邹奇叫住她,问她最近有没有看过商明东。
  她说没有,邹奇说也很长时间没看到他,电话不接,跟失踪了似的。
  徐西还是担心,但嘴上却数落商明东:“打完人不去道歉,还跟人家吵起来,他有理,他大爷,他牛掰。”
  邹奇并不担心商明东,只是想缓和一下这两个人的紧张气氛。
  “徐西,你这样说东子哥可就不对,他还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可是道歉又不会少块肉,也不会毁了他牛掰的名声,不道歉就算了,去了在医院跟人家家长吵架,他商明东多厉害啊。”
  “你这样说,东子哥不冤枉?”
  “本来就是,冤枉什么,打人了就是打人了。”
  “徐西,你这样说,我可替东子哥委屈。”
  “他还委屈?他嫌道歉丢人吧,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徐西一肚子气。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医院吵起来吗?”
  徐西摇了摇头。
  “徐西,东子哥不是嫌道歉丢面子,他只要求那个女生先跟你道歉,他就道歉。”
  徐西整个人都愣住了,跟她道歉?就为了这个,她不需要任何人道歉,她只希望商明东能够回来上课,不要被禁校,这就够了。
  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提这样的要求,他是傻瓜吗,他不知道他自己正处于什么局面吗。
  徐西瘪嘴,不一会儿,眼泪就滚了下来。
  邹奇急忙说道:“徐西,你别哭啊,东子哥该说我多嘴了。”
  邱雯雯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第一次觉得商明东这人,还不赖。
  期中考试后的一次全校大会,下午在操场上举行。
  全校师生在列,点名表扬,也有点名批评。
  这是商明东第一次被点名批评,不是因为学习而是打架事件,老师说暂时禁校,要给受伤的同学家长说法,也要给学生们警讯。
  如果商明东再不悔改,学校会做出更严厉的处分,甚至开除。
  大家窃窃私语,有人看了过来,因为这件事情大家也有耳闻,毕竟是因徐西而起。
  也有看热闹的,商明东的顽劣,一高里绝大部分师生都不喜欢他。甚至听到会被开除时,都在窃喜。
  徐西深呼吸给自己提气,然后举了手喊了有话说,紧紧的握着拳头,在大家的注视中走向校台。
  主任看到她,先是蹙眉,然后开口:“徐西你有什么事?”
  徐西站了过去,伸手把话筒调低一些,她缓了几次呼吸,才坚定开口:“我是二年一班的徐西,商明东同学这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想我有必要让大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能平白冤枉了他。”
  很多人都知道商明东打架,还把女生打住院了,但具体情况大家也是小道传消息,传来传去就走了形,再加上商明东平日里飞扬跋扈,大多人认为他又惹是生非,居然打女同学,怎么说都不在理。
  “前些天晚上放学,有女生围住我,还动手打了我,我不知道哪惹了她们,要不是商明东出现帮我,也许现在住院的就是我,老师们,同学们,如果说今天住院的是我,大家又会怎么评价,是我活该被打,还是说今天我幸运的被商明东帮助,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大家也知道,商明东是从九班调到一班跟我同桌,我跟大部分同学一样,开始对他没有好感,甚至反感,但是这一个学期的接触,商明东并不是大家想像的那种人。他会学习,他也不再总是打架,他这人其实并不坏。为什么他帮了我,就要被禁校甚至有可能被开除,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教导主任虽然不悦,但也没打断她的话,她想煽动同学,他何尝不想让商明东留下,但他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说,这样不公平的事出现在一高,那么,我愿意退学。”
  一高学霸小绵羊,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谓让所有人震惊,连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都一脸懵。
  主任冷声道:“徐西,你说什么气话。”
  “我不是气话,也不是意气用事,如果在学校不能受保护,有同学保护还要被牵连开除,这不公平,我要的是公平,对等,不能因为商明东平日给人的印象,就给他扣上欺负女同学的帽子,商明东欺负过我们学样的女同学吗?他欺负谁了,你可以站出来对峙。”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就是相信商明东没有欺负过女同学。
  她说完,真的没有人站出来,她赌对了。
  突然,有人举手喊道,然后就见邱雯雯走了过来,站在徐西身边:“我跟商明东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并不喜欢他,但这次的事情,我站商明东,我们学校的同学受欺负,凭什么不能被同学保护,被保护还要被开除,这不公平。”
  邱雯雯站出来,让徐西感动得差一点哭出来,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她一点也不独单。
  邹奇钟凯也站出来,然后方画也站了出来,何扬,还有一班好几个同学……
  徐西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一边抹脸,一边笑。
  主任这次真的怒了:“你们要跟学校对着干,你们这样是滋事挑衅,学校可以给你们讲过,扣分。”
  主任虽然不想处罚商明东太狠,但是被学生公然挑衅,再加上真的很难给对方家长一个说法,他也骑虎难下。
  “主任,我们只要公平两个字,学生也有人权。”
  “那你们就在操场上站着吧。”主任气得吼了句,“散会。”
  学生陆续回了班级,班主任过来教训几句一班几个同学,然后让大家回班级。
  徐西没走,却劝了其它人回去。
  她不想放弃,但不想连累大家。
  她就站着,她没有什么本事,不能帮商明东打架,但她起码尽了自己的所能,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
  “雯雯你回去吧,别连累你。”
  “回什么回,虽然我不待见商明东,但是这事我挺你。”邱雯雯给她一个安慰的笑。
  “雯雯你真好。”
  徐西看见钟凯的目光一直看向这边,她碰下邱雯雯,扬了扬下巴。
  邱雯雯看过去,与钟凯目光相撞,钟凯急忙撇开头,没说话。
  “方画你回去吧,真的谢谢你,你带他们都回去。”
  “小西,要不你也回去吧,别站了,主任不会改变主意,而且,天这么闷好像要下雨了。”
  “你们都回去吧,这事是因为我而起的,我不会回去。”
  “什么因你而起,那要说最终源头,还是宋子骞呢,是他的爱慕者挑事,他都一句话没有,以前觉得他挺好,这次真的看走眼。”
  旁边有人说了句,徐西一怔,她根本没想到宋子骞,也许,她现在脑子里除了商明东的事,完全抹去了宋子骞所占有的那一小部分。
  徐西劝了好一会儿,终于劝走一班的同学,又劝走了九班几个,最后剩下几个人,都是跟商明东关系特别好的。
  天儿轰隆隆的打起雷,又有几道闪电劈下,徐西缩了下肩膀,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就砸在身上。
  徐西虽然被教训,被挨罚,但心情却从没有过如此畅快。
  她敢作敢为,这是她人性的一大突破。
  徐西劝了几句,但谁也没回去,他们说为了东子哥,这点小事算什么,大家说完,都嘿嘿一笑。
  徐西打了个喷嚏,老师撑着伞过来,劝她回去,徐西坚持。
  过了会儿,邱雯雯举着伞跑来:“回去吧,你这小身子骨,淋雨好玩吗,生病了怎么办。”
  “没关系,如果能生病了,我就当偷懒给自己放天假。”徐西抹了把脸,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得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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