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母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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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三的手也是一抖,烟都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面色难看,手也一把握住了铡鬼刀,警惕的回头看院门。
  “十六,这血煞,果真是不能相信!”他动作干脆利落,一脚踹开院门。
  我额头上也满是汗水,快步跟着刘文三走入院子。
  惨叫和婴儿的啼哭,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安静,安静到心跳声,呼吸声,在耳边都成了杂音似的。
  紧闭着的屋门和窗户,简直压抑到了极点。
  院子里头更是白雾弥漫,白雾之中渗透着几分血色。
  月光也无法穿透进来。
  “文三叔,小心,你走我后面。” 这句话我刚说完,晃眼间,我突然看见屋门前多了一个女人。
  那不正是苗静吗?
  不过此刻的苗静,妆容精致,媚眼如丝,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整洁。
  哪儿有血煞凶厉的模样?
  腹部的位置也是平坦,连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刘文三脚步未停,他就像是没看见似的,还是速度飞快。
  同时他沉声道:“十六,别小看了你文三叔,披髪鬼那些个血煞,可比这女人凶的多!” 我也加快了步伐,一把摁住了刘文三的肩头。
  额头上的汗水更多,大颗大颗的从侧脸滚落下来。
  拉住刘文三之后,他就神色诧异,问我咋地了,怎么又停下了,赶紧去看商匠,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小命。
  我这是确定,刘文三没看见门口的苗静了。
  此刻的雾气更为浓郁了,甚至是感觉伸手不见五指。
  一滴汗珠进了眼睛里头,酸涩难受的不行,我也不敢闭眼。
  好在,这只是持续了一瞬间,雾气便烟消云散。
  刘文三还在问我,是有什么变故?
  房门前的苗静,却已经消失不见。
  我沙哑着说:“文三叔,你刚才没看见?她在门口。”
  刘文三皱眉,他面色也是一沉,不自然的回答:“门口?门就没开过。十六,是你花眼了,还是文三叔这对招子不好用了?”
  “不过文三叔自认为这双眼睛,还是看得透的。”
  我心头一滞。
  也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了。
  吱呀的声响之中,商匠竟然走了出来。
  他脸色的白,白到了没有丝毫血色,宛若一个行尸走肉。
  他在哭,脸上都是泪水,可是却没发出来声音。
  已然是泪流满面,无声的悲怆到了极致。
  并且他的双手和袖子,沾满了猩红污秽的血迹。
  走到我们面前之后,商匠的身体一晃,他砰的一下竟跪了下来,然后放声痛哭。
  “搞什么鬼……”刘文三语气不好听,他对我打了个眼神。
  商匠没事,倒是令我松了半口气,可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
  阴胎哭了,必定是生了,阴胎和苗静呢?
  我快步走进了房间里头。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却险些让我作呕。
  面前的一幕,更是令我觉得愕然震惊。
  苗静的尸体,跪坐在床上,血应该是流干了,整个被子都是黑红色的。
  她身上也都是血红色的绒毛,并且这些绒毛有朝着泛青转变。
  她的一只手按在床上,掐着一个比小臂略微短一点儿的婴儿。
  这婴儿脖子歪在一边,分明是断了。
  他眼睛却睁的极大,这一眼看去,不也是三白眼吗?
  不过还是个婴儿,也能看出来鼻头肥大,厚唇无棱角。
  简直是像极了苗经纶!
  掐着婴儿的,不只是苗静的手。
  一条满是血迹的脐带,还连着不知道什么紫红的东西,紧紧的缠着婴儿的脖子。
  明显能看出来,它滋生了一半的血色绒毛,却被终止下来。
  阴胎是生了,可苗静杀了它?
  我走到近前,十分谨慎的将手指放到苗静的鼻翼处,却发现她已然是咽气。
  “……母弑子?这又是什么情况?” 刘文三更为愕然诧异。
  我沉默,定定的看了苗静许久,即便人已经咽气,但从她脸上我还是看得出来情绪,平静,解脱,还有几分懊悔。
  地上似乎有一串脚印,不过只有半截。
  “阴胎的确出生了,原因暂且还不知道。”
  “这阴胎会很凶,商匠也不是他爸,肯定是会杀人,苗静爱商匠到了骨子里头,她对于这阴胎,更多的还是厌恶。”
  “一个不属于她所爱人的孩子,还要杀她爱的男人。”
  “她本身此刻的情绪就很极端,要了阴胎的命,这也就不稀奇了。”
  这也是我的猜测,可我觉得应该和我所预料的差不多。
  恐怕和我刚才用言语激化了苗静也有所关系。
  想到前一刻的幻觉,我终于回想起来,我在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一幕了。
  当初在阳江祠堂之前,我念讣告之时,不就见过几百人同时离开他们躺着的灵堂?
  不过那也只有我看见,像是幻觉一般。
  在那之后,本应该闹祟的黑煞,也不再闹祟,安安稳稳送入祠堂供奉。
  恐怕这苗静咽气的时候,就是刚才我看见她走出来的那瞬间。
  对于她来说,这才是彻底的解脱。
  她放过了商匠,选择了自我惩罚,也是自我救赎,同样更是减少了我和刘文三的麻烦。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这红中带青的绒毛,不敢深想下去。
  在思索间,我也没再继续说话。
  刘文三点了根烟,问我应该咋做。
  我长吁了一口气道:“安葬了苗静,火化了阴胎,她不想要这娃子,这本身也是一个不伦的畸形儿,出生就是血煞,避免以后再生事端。”
  我话音落下,床上苗静的尸体,忽而也朝着侧面倒了下去。
  转头看了一下商匠,他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也没有继续再哭,而是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不多时,他从对面的仓库屋里头,拖出来一个担架车,其上竟然是一口铜棺。
  商匠冲着我又鞠了一躬,干哑着声音求我用这口铜棺安葬苗静,再给她选一个能平静去投胎的好葬地。
  我点点头,并没有拒绝。
  这时我手机又响了。
  打过来电话的是冯屈,我刚接通,就听到冯屈说不好了,苗经纶,刚才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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