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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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柔弱南南,不敢吭声。
  南哥,咱们可以打工啊!小弟跳起来,喜滋滋告诉郑安南,我爸去外地打工,每年寄回来三四千呢。
  郑安南抓住救命稻草,重复,对啊!我可以打工。
  你确定吗?郑安南同学。沈顾北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工作需要头脑学历,或者吃苦和耐力,你有哪种?
  呃。郑安南都没有,他只想混吃等死,做一个快乐的小废物。
  旁边小弟也犹豫起来,劝郑安南回学校,好歹能混一年是一年。
  我不!郑安南大声拒绝,姓刘的老女人天天骂我,我不去学校。再说,以我的成绩,就算去学校也考不上大学!
  沈顾北捏紧拳头,努力控制揍他的冲动。
  考不上大学,并非值得骄傲的事情,亏他能洋洋得意说出来。
  所以,你决定要开始打工了?
  打工我还要再想想。郑安南害怕吃苦,又没有靠头脑吃饭的能力。听完沈顾北一番话,眼前的未来变得一片迷茫。
  这样吧。沈顾北心地善良,为单纯的小学鸡指出一条明路,我可以给你体验生活的机会,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做事。
  你?郑安南打量他穷酸模样,眼睛里充满不信任,你要当我老板,你出得起工资吗?
  对啊对啊。小弟纷纷附和。
  连魏则灵都欲言又止,想劝沈顾北考虑清楚。依照他家庭条件,怎么可能拿出多余钱雇郑安南。
  当然。沈顾北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晃,每天五块钱。
  五块钱呀?我才不要呢!
  郑安南同学,你没有学历,身体素质也不行,日薪五块钱已经给多了。要是你去外面当学徒,指不定还要倒贴钱。
  对啊对啊,我爸说外面学徒工只管饭不发工资的。
  沈顾北见他依旧犹豫,故意以退为进,五块钱好像有点多,三块吧。
  别别别!郑安南被唬住,五块就五块吧,你可要按时发工资啊。
  好,先把劳务合同签了。
  沈顾北摘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作业本,撕下提前写好的劳务合同。
  劳务合同又是什么玩意儿啊。郑安南看到字就头疼,眉头皱得死紧。
  一式三份,在横杠和最下面签字。沈顾北指示他,依次签下自己名字,还要按手印。
  郑安南压根没看懂劳务合同,全程按照沈顾北的要求操作。
  工资每日五元,按实际工作日发放。没错吧?底下签字。
  郑安南写得手都困了,才签完那些名字,长长松了一口气。
  行了吧?你准备让我做什么活?
  首先呢。沈顾北低头检查劳务合同,慢条斯理告诉他,周一7点20,记得准时到校。
  郑安南缓缓打出三个问号,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是我的工作?
  现阶段来说,上学是你的使命,不是工作。沈顾北抽出劳务合同下面那张纸,喏,你自己签字按手印的。
  几个男生凑过去仔细看,才发现沈顾北所谓的一式三份,只有最上面是劳务合同,底下两张分别是卖身契和保证书。
  保证书上清清楚楚写着,郑安南从签字那一刻起,要准时上学,不迟到不早退,积极完成作业,努力提高成绩。假如高考没有过本科线,没收一整年工资。
  我艹
  你确定要骂我?没等他说完,沈顾北又抽出另一张卖身契,上面写满言听计从随叫随到等等不平等条约,否则依旧没收工资。
  你已经签字了,有法律效益。你单方面违约的话,必须赔偿我五百万。仗着小傻比是个法盲,沈顾北疯狂忽悠他。
  郑安南信以为真,一脸屈辱,把剩下脏话憋回去。
  沈顾北心情大好,笑盈盈告诉剩下几个小弟,你们几个算赠品,我一并雇了,记得下周准时来学校。
  啊
  痛苦的惨叫声,回荡于东流小学的上空。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我
  北北:申请换攻。
  南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恭喜南南开始被奴役的一生,撒娇狗子最好命。
  第6章
  流氓!
  坏蛋!
  恶魔!
  半小时前,还风光无限跟小学生抢地盘的郑扛把子,跟小弟们一起围成圈,狠狠谴责早已离开的沈顾北。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可怜郑安南签完卖身契,也没记住对方姓名。
  小弟回答,南哥你忘了吗?他就是老吴给你安排的新同桌,沈顾北啊。
  沈顾北?!郑安南听到名字,倏尔瞪大眼睛,竟然是他吗!
  此前,沈顾北总是用头发遮住小半张脸,说话声音细细小小,周身笼罩着阴郁消极。
  现在变化太大,导致郑安南一时半会没有认出来。
  对,就是他!小弟秦勉磨磨后槽牙,愤愤说道,他整天被林发财打得像孙子一样,竟然在咱们面前这么嚣张。不行,我要好好教训他!
  教训谁呢?郑安南听见,立刻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人家让你学习,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南哥?秦勉捂住脑袋,难以置信地看向郑安南。
  刚才开沈顾北谴责大会,这货明明骂得最狠。前后才几分钟,他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了。
  郑安南摘下墨镜,丢进秦勉怀里,装模作样整理大敞的领口,谁是你南哥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当郑安南同学。
  众小弟:???
  你肯定疯了。
  与此同时,沈顾北刚走到东流村口,商店外面的疤哥朝他吹了个口哨。
  小兄弟,来玩两把,我请你。
  不必。沈顾北头也没回,淡淡告诉他,你输不起。
  北子,你真不玩?魏则灵心心念念老虎机,听说能免费玩,心里手里都痒痒。
  不玩。
  听见回答,疤哥嘴里叼着半截烟蒂,缓缓踱步过来,对着沈顾北清秀的脸喷出烟雾。
  沈顾北呛得咳嗽两声,抬头对上疤哥近在咫尺的脸,右脸刀疤狰狞可怖。
  跟谁说不玩呢?疤哥沉声质问。
  北子,你就随便玩玩。魏则灵紧紧贴到沈顾北身后,小声告诉他别惹疤哥。
  沈顾北细胳膊细腿,目前确实没有硬碰硬的资本。他把书包摘下来递给魏则灵,径直走向空出位置的老虎机。
  疤哥懒洋洋眯起眼,唇角噙着几分讥讽,懒洋洋注视他一举一动。
  沈顾北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绕着老虎机左右看看,然后将手伸到底下,轻车熟路拔下其中一根线。
  疤哥立刻变了脸色,快步上前按住他的手。
  我说了。沈顾北声音四平八稳,一字一句重复,你输不起。
  疤哥眼睛虚虚眯起,审视几秒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顾北。
  沈顾北,我记住了。疤哥挪开手,以后常来东流玩。
  会的。沈顾北慢吞吞缩回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没再去看那台老虎机。
  啥情况啊?魏则灵有些懵。
  沈顾北明明没有玩,疤哥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沈顾北懒得解释,接过书包说,走吧,回家。
  其实,九十年代的老虎机,有点像后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夹娃娃机。
  商家通过设置钩子的抓力,控制夹中娃娃的几率。
  疤哥店内的机器,应该属于最古早的款式。通过连接不同接口,控制中奖概率。商家为赚钱,将中奖概率调到最低。
  只要沈顾北换个接口,他今天能赔到倾家荡产。
  魏则灵没问出结果,心里默默打消玩老虎机的念头。疤哥刚才那副模样,给他吓得不轻。
  魏则灵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决定,让他成功远离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一生。
  沈顾北回到家,翻翻书包,才发现忘记把郑安南的校服还给他了。
  那件校服没穿过几次,布料挺新,可惜上面写写涂涂痕迹太多,碍眼。
  他把衣服随便丢到床上,出门找方婉。
  最近正逢秋收季节,村里人夜以继日忙着收玉米,生怕再下一场大雨耽搁收成。庆黎的收割环节,普遍采用半自动模式,需要耗费大量人力。
  其他人家都是一家老小齐上阵,方婉害怕累到儿子,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干活。
  幸亏魏延年家里种果树,不需要收玉米,能腾出手给她帮忙。
  其实,方婉知道魏延年存了什么心思。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哪怕跟鳏夫随便说两句话,都会被人说闲话。
  魏延年老婆走得早,他这些年处处照顾方婉母子,村里人早就认为他们私交有染。
  事实上,方婉对魏延年确实心存感激,也努力报答他,却从未想过发展成那种关系。
  一方面沈顾北还没长大,害怕孩子难以接受。
  另一方面,方婉能察觉到,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总不能拖累魏延年。
  妹子,明天你家小北放假,你带他去镇上吧,玉米我替你割完。魏延年摘下手套,用力锤锤后腰。
  方婉摇摇头,北北说不用,他要在家学习呢。
  学习好啊,学习有出息。
  是啊。再说,我每年都让你帮忙,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哪能把庄稼活都推给你?方婉掏出手帕,给魏延年擦擦汗,又拧开水杯递过去。
  魏延年接过水杯,碰到方婉的手。皮肤不算细腻,却足够纤细。像她本人那样,瘦瘦小小,我见犹怜。
  我说,妹子魏延年喝完水,还是觉得渴,口干舌燥要跟方婉说话。
  妈。
  远处传来少年清润的嗓音,沈顾北穿着长袖长裤,还戴着连衣帽,跟周围光着膀子赤膊朝天的硬朗猛汉截然不同。
  我过来帮忙。沈顾北三两步跑过来,客客气气叫,魏叔叔。
  你怎么来啦?快回去,田里蚊子多。方婉大惊失色,慌忙朝沈顾北摆摆手,小孩子家家,帮什么忙?
  沈顾北一言不发看向旁边。隔壁玉米田里,几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来跑去,帮大人掰玉米。
  哈哈哈,难得小北有心,你就让他帮点忙。魏延年拿出一副毛线手套,递给沈顾北,手把手教他怎么掰玉米。
  干农活纯粹靠苦力,没有技术含量。沈顾北迅速掌握技巧,投入秋收工作中。
  当着儿子面,方婉连给魏延年端茶送水的行为都不敢做,生怕他误会什么,又闹脾气。
  魏延年也知道避嫌,故意选择离他们母子最远的地方,吭哧吭哧努力干活。
  接下来两天里,沈顾北用半天时间读书,半天时间去田里干活。
  他发现,每天掰几个小时玉米,比去健身房还有效果。
  仅仅两天下来,他周一晨跑半个小时之后,四肢没有那么酸痛了。
  好累沈顾北擦擦脸上的汗。
  虽然疼痛能够忍耐,但他跑完半个小时以后,依旧气喘吁吁心跳加速。
  并且,逝去的六块腹肌也没有回来。
  啧啧啧,你好弱哦。
  耳边传来奚落的嘲讽,沈顾北抬眼,瞧见斜斜靠着大榕树的郑安南。
  他换了件新衣服,绿色夏威夷风情碎花衬衫和牛仔裤,整个人流里流气。
  过来。沈顾北朝他勾勾手指。
  干啥?郑安南语气轻慢,身体却非常诚实,立刻靠近沈顾北。
  为了听清楚他说话,还微微弯下腰。
  沈顾北伸长胳膊,搓搓他洗干净的头发,今天挺准时的,真乖。
  乖什么乖呀?你别碰我的头发!郑安南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迅速跳开两米远,紧张兮兮整理发型。
  兴许是少了碍眼的飞机头,沈顾北竟然觉得郑安南有些可爱,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普通小男生。
  尤其他说话,总喜欢讲语气词,什么呀呐咦,诡异的反差萌。
  总体来说,沈顾北对郑安南今天的造型还算满意,除了身上那件碍眼的花衬衫。
  他翻翻书包,找到周五带回去的那件校服,直直丢进郑安南怀里。
  什么呀?郑安南接过来,展开才发现是校服,连忙像烫手似的抛回去,校服丑死了,我不要。
  听话。
  才不呢,谁要听你的话啊?
  沈顾北面对叛逆小孩,露出核善微笑,五百万。
  卑微南南立刻怂了,颤巍巍伸出小手接过校服,翻来覆去检查,这是我的衣服吗?上面的字怎么没啦?
  你猜?
  莫非郑安南眼睛亮起来,你帮我洗干净啦?你也没有那么坏嘛。
  呵。沈顾北冷笑一声,发出魔鬼低语,我妈顺手洗了,洗衣费十块,从你工资里扣。
  郑安南嘴角抽搐两下,用表情骂人,十块?哪有那么贵?那我要白白给你工作两天吗?
  恭喜你,答对了。沈顾北深谙抽一鞭子给颗糖的pua策略,不过,你表现好会有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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