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长恨春案(十七)疑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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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得到有东西正从她的心房里往外爬,而那东西的每一步都似利器搅弄心窝的折磨,一分一寸,似要将她撕碎。
  心脉蠕动,血液喷涌,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浅棕色的眸子开始有涣散之像。
  老先生金针不错手的对准筋脉穴位扎下去,立时间血液流淌减缓,有黑色异物在皮肉下拱动,灼华早已经筋疲力尽,只是那撕裂心脉的痛终使她难忍折磨,凄厉的喊出了声来。
  正是那一声凄迷无助的喊声中,尖利的黑足扒开皮肉,从箭伤处钻了出。
  听风手中拖了个错金博山炉,手微有颤抖,一见异物出来,立马扣上去,反手将异物装入香炉内盖上了盖子,放在床尾的熏笼里。
  喊声的余音尚在幔帐之间蔓延,灼华揪住倚楼衣袖的手却陡然松开,滑落于锦被之上。
  她的气息归于天地。
  倚楼伸手一探,惊喊出声。
  老先生大惊之下不敢有所耽搁,手中金针不断,施在各个重要穴位,然后一手微贴在她心口,另一手握空拳猛力锤击。
  眸子里满是水雾,朦胧了他的目光:“臭丫头,你可是答应要给我养老送终的,怎么好意思让我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
  匆匆从太医院赶来的刘太医几人的脚步,戛然停在了鹤云居的半月门前。
  徐悦想进去,可是老先生却让穷已和明镜拦住了所有人。
  听得那一声凄厉,等在外头的人皆是心头一紧。
  仿若有人攥着一芒尖锐狠狠戳进了他的心头,又毫无顾忌的拔出,带出无数血腥点点的绝望,徐悦只觉心头剧痛,呕出了血来。
  南宫璃站在人群之边看着他的情义深重,看着他的痛不欲生,一时间既高兴自己选对了人,又伤怀他此刻的神情却独属于旁人。
  目光落在地上的血,阳光照在厚重的血色之上,反射出一抹沉闷的黑。
  穷已和明镜闻得那一声惊叫,不再阻拦徐悦,而在他跨进屋中的一瞬却听到阿翁这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险些无法站稳。
  跌跌撞撞进了枕屏之后,只看到一个苍白的柔弱身躯静静的躺在血泊里,那大片的刺目血红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她面色染出半点生气。
  众生皆苦,黑暗蛰伏在大地。
  活下去,终有寒冬过,花开遍地的一日。
  活下去,等到候鸟回头,日升月落的一刻。
  当光明再现,燃起希望,枯骨亦能生出曼陀罗。
  夕阳西坠,漫天流霞,碎金色、橘红色、绛紫色的余晖缠绵在长空,浓墨重彩的肆意流淌着,似要将天空灼穿了一般。
  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暮霭中色彩斑斓的云彩揉捏拉扯,时卷时舒的变幻莫测,瞧着,竟是让人难无端端生出一股随波逐流的无力感。
  蔡茂静双手托着掌心的青玉瓶,沉缓有序的讲述着案子经过的大概。
  “长恨春虽毒性强烈,可必须是伤口破裂的情况下才会引至毒发。周恒所用的长棍击打在柳元鈞的身上,但因是切磋,下手是有控制的,伤未必重,毒渗入肌理也未必有多少。”
  “巡防营巡卫皇城也常会因追捕闹事者或逃犯宵小而去到乡间,郊区杂草丛中难免蛇虫鼠蚁,而柳元鈞小时候又有过中毒的经历,所以他有定期服食解毒丸的习惯。是以,那点毒未必会要了柳元鈞的命。”
  “萧瑾必定是听到柳元鈞身边交好的郎君说起了,不放心,便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查探他是否有毒发。柳元鈞中毒不深,夜中察觉了他的潜入,两人交了手,只可惜,柳元鈞身上有毒,而萧瑾恰巧深藏不露,很容易就制伏了他,在他的伤痕上加一层毒药。”
  “这才致使柳元鈞毒发暴毙!”
  天空里那样明艳的色彩映在延庆殿外的几只棕色的深口缸子里,微皱的水面,波纹中粼粼色彩相撞,似要上演一出极致精彩的刀光剑影。缸子里的粉色的莲花花苞亦是有了别样的妖异色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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